楚九歌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楚九歌第一個月的分析結果被徐教授對折起來三兩下撕成了碎片,他看著一地狼藉,心累得隻想立馬飛去堪薩斯討一個抱抱。
他垂著腦袋走出教授的辦公室,門一關上就撒丫子往機場跑。
楚九歌折騰了幾個小時,終於把腦袋埋進紀肇淵頸間,再也不肯出來。他一頭卷毛調皮地蹭著紀肇淵的下巴,紀肇淵半摟著他往後仰,“怎麼突然過來?”
“查查你的崗,”楚九歌嘟噥,“你別問我了,先抱我。”
紀肇淵閉上嘴,安靜地抱著他站在客廳裏。白色的節能燈光從天花板上照下來,把楚九歌淺色的頭發映得灰白,紀肇淵抿了下嘴,有些不開心地抬手擋在他的頭頂。
楚九歌感覺到他的小動作,偏過頭眨眨眼睛,聲音沙啞道:“你幹什麼呢?”
“燈光把你頭發都照白了,”紀肇淵皺著眉頭,“不喜歡。”
“唉呀……唉呀……”楚九歌癟嘴歎氣,“節能燈是個好寶寶,不關它的事兒,都是我那個教授啊,愁死我了!我都快要變成少白頭了。”
紀肇淵聞言竟然仔細地扒拉了兩下他的頭發,沒有看到白色的後才放下心來,“胡說。”
“我一點都沒誇張!”楚九歌叫苦不迭,他吸吸腮幫子,鼓出來金魚嘴,“你看我瘦的臉上都沒一點肉了……”
紀肇淵兩指捏住他下巴上絲毫沒有減少的小軟肉,順從道:“嗯,真的沒肉了。”
晚飯時候楚九歌一定要吃紅燒排骨和油燜大蝦,說要給自己好好補補,紀肇淵快速地處理完工作,挽起袖子開始挑蝦線。
楚九歌蹲在旁邊擇菜,過了一會兒突然悶聲問道:“大寶貝,你無論何時最感謝的都是自己嗎?”
紀肇淵扭過來認真地看著他,“對。”
楚九歌又問:“比如我們之間的愛情,你第一個要感謝的也是你自己嗎?”
“是,”紀肇淵點頭,“我能夠接受這段伴侶關係的前提就是自我肯定,我要完全確定自己值得被你愛時才可以去愛你。”
楚九歌是他的終點,他的行囊裏裝滿了楚九歌送他的信任和愛,可這一段旅程終究是他自己跋涉過來的,拖著殘翅向他橙色的光緩緩前行。
楚九歌蹲的腳麻,人也有些煩躁,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我完全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他抬頭看著紀肇淵,“我有時候會想徐教授雖然看起來這麼苛刻,可他從來都不告訴我原因就不停地讓我重做,這樣下去我也隻是不停地在浪費時間做無用功啊。”
紀肇淵頓了頓,突然洗幹淨手,蹲下來捂住了楚九歌的耳朵。
他張口輕聲說了一段話,楚九歌看到他的口型,笑了起來,下一秒便撲倒過去抱住他使勁親了兩口。
“大寶貝,”楚九歌像小獸一般咬著他的下唇廝磨,“你竟然罵人!”
“不是每個人都當得起導師二字,”紀肇淵一臉理所當然,“我沒有遇到過這種人,隻能陪你一起同仇敵愾。”
“這樣就夠了,我現在好受很多,”楚九歌雨過天晴,“你真是我的大寶貝!”
楚九歌留下來又和他的大小寶貝溫存了一晚,第二天才不情不願地回學校去了。接下來的幾個月徐教授變本加厲,除了故意找茬外還給楚九歌他們安排了很多跑腿的活,把他們當免費勞力。他開始還會跟紀肇淵訴苦,後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紀肇淵在楚九歌突然閉口不提學習後,也覺得奇怪。但他沒有多說,一如既往地道了句晚安,又隔著屏幕親了親他喜歡的小梨渦,便掛掉視頻休息去了。
楚九歌他們在徐教授手下有苦不敢言,每天起得比所有人都早,挨的罵也比所有人都多。離最後答辯隻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徐教授又把大家罵得狗血淋頭。有同專業的小學妹,因為考試成績的原因來找徐教授通融,站在旁邊被無辜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