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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紅飛過
作者:嘿咻來爬牆
楔子
適逢正月十五,上元佳節。
皓月當頭,辰星如鑽,與人間萬家燈火交相成輝。
繞過最熱鬧的一條巷子,走到最深處,你會發現一座華美的庭院,庭院的正門兩旁各趴著兩個銅鑄的怪異猛獸,雖有著羊的身子,卻還帶著大頭和大嘴,腋下生眼,虎齒人爪。正是那貪得無厭的上古神獸——饕餮。
門是銅門,上有一塊牌匾,幹淨利落,書的“公子常來“四字,流暢瘦潔,不落清婉高逸,正是衛氏的隸書。大門上方高懸兩隻大紅色的燈籠,饒是門外馬車停滿,客人絡繹不絕,而隔著這銅門,竟似隔了天上人間,隻有銅鑄饕餮安靜地守在門口。
公子常來是家青樓,是北邊小城落日城最大最出名的青樓。
自然,無論多豪華,看起來多清雅的青樓,終歸還是免不了要女子們賣笑賣身,做得幾回好生意。
在公子常來最豪華的雅間之中,有一間裝潢尤為得富麗堂皇,那是落日城首富蘇大少的獨立雅間。
今日,蘇大少以三千兩的高價拍下了樓內清倌雲舞的初夜。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眾人在蘇大少笑著著雲舞離開之時,嫉妒羨慕之餘還在猜測,這次蘇大少的興趣又能持續多久呢?
而此刻,有兩人卻比蘇大少還要急。
“阿三,你大哥怎麼回事?怎麼還不脫雲舞姐姐的衣裳啊?”一身紅衣的錢灼灼通過小孔,再次窺了窺隔壁雅間的動靜,不耐輕嚷。
被喚作阿三是個著白衣的小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個女嬌娥。偏偏學人老氣橫秋地搖扇喝茶,晃著腦袋笑。
“你怎麼如此性急?我大哥可是個極為講究情趣之人,自然要與那雲舞姑娘好好調♪戲一番……”
灼灼噗嗤一笑,“該不會是不舉吧?”
“你才不舉,不準侮辱我大哥!”那白衣少女怒嗔了一句,丟下茶盞,跑到另外一個小孔前,湊眼往內看。
“這不是開始了麼?嘖嘖,我大哥身材真是不錯啊。”
灼灼一聽也來了勁,取了紙筆,湊近觀看現場激烈戰況。
於是,那邊翻雲覆雨,芙蓉暖帳;這廂目不轉睛,全數入目。
三日後,春宮新秀“紅杏亂舞“攜初作《暖帳銷魂》在落日城橫空出世,畫冊在當日被搶購一空。
驚喜的年三十
雪後清晨,落日城——
小樓外,白雪皚皚,紅梅怒放。
一女子身披大紅色的鬥篷,容顏姣好,眉間有愁緒輕籠,踮起腳尖,伸手摘了朵梅花,在手心把玩,淺淺低歎:“花飛花落聚散離合一轉眼這一年又過去了。”
立在一旁的少女,披著名貴白色狐裘,縮了縮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對紅衣女子撒嬌道:“今天是除夕,姐姐該高興點。這梅花有啥好看的,依我看倒不如桂花,摘下來曬幹了既能泡茶還能做桂花糖吃。”
“嗬,你這丫頭——”披紅色鬥篷的女子手撚花瓣,聽了丫頭的話,低低笑開,“也罷,我等身份,著實沒有必要去效仿梅的高潔,倒是你說得對,現實點才好。”
“走了走了,外麵那麼冷,姐姐你身子虛,我們回主樓,姐姐們都等著咱們包餃子呢。”白裘少女脆脆的聲音響起,也不管紅衣女子願不願意,扯著袖角就要往回走。
皚皚白雪,迎風怒放的紅梅下,有佳人著紅裝而立,此情此景,換作任何一個人都移不開眼。但是旁邊嘰嘰喳喳的小丫頭明顯對這這一美好的景象置之不理,隻顧憤憤道:“這次一定要騙師父吃到我做得大錢餃子,去年都是那個笨蛋小三壞事,好好地不在家過年,敢來樓裏吃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