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軻廉?”
聽著熟悉入骨的字眼,月笙遙身體一顫,拿鹽的手猛然一抖,白花花的鹽比實際多出許多。
“對,牛軻廉!”
奚璟微眯著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月笙遙,指尖微動。
妹妹的情緒似乎很不對勁!
“認……認識,如果你說的牛軻廉是我所認識的孤兒院院長,那倒是有仇。”
平緩著語氣和焦躁,月笙遙神色恍惚地翻炒著青菜,故作淡定的回答。
怎麼會不認識?
痛到骨子裏,恨也在骨子裏,怎麼,他從監獄出來了?
哦,不對,也許他從未進過監獄!
“妹妹,介意聊聊小時候的事嗎?”奚璟溫柔地把手搭在月笙遙肩膀上,溫暖的力度透過掌心傳遞。
“行啊,又沒有什麼不能說。”聽到奚璟詢問的話,月笙遙不自在的摸了摸頭發,神色慢慢自然。
往昔有什麼不能說呢?
不過就是太悲,太苦,太慘,那又如何?
有些時候藏在心底的話也許說出來會更好,免得壓抑情緒,製造抑鬱的自我。
“我呢?從有記憶以來,長在孤兒院,生在孤兒院,不知道爸爸媽媽為何物,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作為孤兒院的孩子更是得早當家。”
“說好聽點孤兒院是大家庭,其實呢,都是被家人遺棄或者拐賣的孩子,也許你會覺得因為如此,小孩子間更容易相處,不會產生矛盾,事實卻完全相反,孤兒院更像是一個小型的王國,有階層分級,有禮儀尊卑。”
“長得好看,嘴甜的孩子更容易得到糖果,他們是淩駕於院長管理者下的貴族,會拍馬屁,會幹活的孩子是平民,而我則是所謂的賤民,孤兒院最底層的一個階層,有,隻有我一個!”
“可笑,真是可笑,哥,你知道什麼是賤民嗎?”
“妹妹,若是回憶太苦,便罷了,哥不問了。”
觀察到月笙遙崩潰的情緒,奚璟趕忙上前一步關住火,心疼地抱住她,自責的安慰。
他這是幹嘛?
為什麼要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明知道妹妹小時候過得苦還問,他真是……
“哥,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你讓我說完,說出來心理會好受些。”
月笙遙輕輕地睜開懷抱,漂亮的眼睛藏著無限憂愁和釋然。
有些情緒到達一定的點,若是不讓它爆發隻會損傷自己!
不甚在意的擦幹手上的水漬,月笙遙竭力控製著處於爆發邊緣的情緒。
“好,有哥在,別逼迫自己,不想說就不說!”奚璟滿眼心疼地看著月笙遙,溫柔地聲音仿若能掐出水。
“好,所謂賤民的定義,是因為我長得黑,長得醜,個子矮,又不會說話,看起來還那麼陰鬱。”
“院裏的重活永遠都隻有我在幹,挨打挨罵永遠都有我的份,是從什麼時候心懷期待,想要活出自我,大概是那次領養事件吧!”
“滿以為領養會走出淤泥,無意中卻發現淤泥也許永遠都是淤泥,即使穿的再幹淨也是淤泥,於是我逃了!”
“就在逃走的時候碰見了譚澤,他的吼聲引來了院長,毫無意外被捉了回去,被胖揍了一頓,譚叔叔估計覺得我太可憐,便帶著斷腿的我前去治病,因此碰見了幹爸和幹媽。”
“那時候以為,生活會歸於平淡,安詳地享受著美好,哪知一次意外被牛軻廉捉住,差點被弄死,不過聽說他被關進了監獄,怎麼,是從監獄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