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辭追出去,江謠坐在外麵的凳子上放空。
他站在江謠旁邊,跟江謠一起發呆。
江謠把懷裏的身份證和戶口本甩給他,這是江家的戶口本,小辭被上在了最後一頁,叫江小辭。
他瞪大眼睛,把戶口本看了好幾遍。
江謠笑了聲:“認字嗎你?”
“認識。”小辭指著自己的名字:“江小辭。”
他翻了兩頁,翻到第二頁,指著江謠的名字:“謠。”
江謠:“會寫嗎?”
小辭點點頭,用手指頭在地上寫了一個“江謠”。
江謠踹了他一腳:“寫我名字幹什麼,我讓你寫你自己的名字。”
小辭跌坐在地上:“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忐忑的捉著自己的戶口本,生怕江謠一個心情不好,就把自己的戶口本給收回去了。
江謠:“沒有。小孩子不要多問。”
他心情不好,也不會跟小辭說。
小辭還小,江諺也還小,他說了又怎麼樣,除了給他們增添無所謂的煩惱,實在沒別的東西了。
他如果是個男人,就該自己把家裏的重擔扛起來。
隻是,一個十四歲的“男人”,要怎麼抗,才能扛過這難熬的歲月。
小辭從地上爬起來,坐到了江謠身邊:“哥哥,我會保護你的。”
江謠嗤笑一聲:“你別給我添亂就好了,還保護我。”
小辭:“哥哥別趕我走,我挺有用的。”
江謠:“沒人趕你走,我說你是不是死心眼兒記仇記上了?”
小辭搖頭,重複了一遍:“哥哥別趕我走。”
江謠:“複讀機啊你,滾!別給我添亂,老子想一個人靜靜。”
小辭被他踹回了屋裏,他不敢出來陪著江謠,於是就在門口摳著手。
摳一下,看一眼江謠。
江謠在天台上坐了很久,零幾年的天空還能看到很多星星,他哥坐在漫天的星星下麵,背影又孤寂又無助。
快過年的時候,江謠帶著小辭出去買衣服。
下樓時,劉陽正在跟蔣青山講話,有說有笑——現在應該叫打情罵俏了。
兩人又和好了,見到江謠,蔣青山還送了他一本自己出版的書,叫做《記我們漫長歲月的深情》,牙酸的要命。
劉陽看著挺樂嗬的,江謠也不知道這“歲月漫長的深情”,這“我們”,是不是記的他跟劉陽。
“你拿著看,多識字,上學的時候別給人家小孩兒比下去了。”江謠把書塞到小辭懷裏。
四毛正要出門,推著他的車,溜著他前段時間剛撿來的小土狗,取名為來寶,朝著他打招呼:“出門呢江謠!小辭也去?”
小辭:“四毛哥哥好。”
四毛從包裏摸出一把金元寶糖:“哎喲,真乖,你這弟弟沒白撿。喏,四毛哥哥給你吃的,過年了上我家拜年,我給你包個紅包。”
江謠:“滾邊兒去,五毛錢的紅包誰要啊,別想用這套賄賂他。”
大街兩旁張燈結彩,有了過年的氣味兒,
到處都是紅色,到處都是“福”,江謠口袋裏揣著這三個月賺的幾千塊錢,忽然就有底氣了。
除去給江美麗買藥的錢和奶粉錢,江謠身上還有四千塊,過年了給家裏買點兒肉和糖,還有衣服和被子也要換新。
小辭老老實實的跟著江謠上街,他抓著江謠的手,抓的很緊,把江謠給抓疼了。
江謠去炒貨店買了瓜子跟花生,還有各式各樣的糖,抓了一把給小辭。
又去老街給小辭買了兩套厚衣服,遇到了來買酒的老胡。老胡提了老大一罐子白酒,見到江謠,嬉皮笑臉地跑上來:“買東西呢?”
江謠把東西提手上,準備去水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