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道:“小叔叔。昭兒來看你了。”他看看那碑上刻著的字,又轉身看向謝喬,道:“小叔叔放心,昭兒會每年都來看另一個小叔叔。”他認認真真道:“昭兒會守好大盛,也會守好他,絕不會讓人來驚擾他的安眠。”

謝喬笑著揉揉他的頭,道:“好。”

長夜靜謐,燭火搖曳,酒香清醇,地上冒著嫩綠的草尖。

初春的夜深了便有些冷,此處實屬荒郊野外,遠遠望去,整座山都有些蒼涼的孤寂。

這墳前,此時卻仿佛是這世上最溫暖安全的地方。

……

初春已過,金陵桃花千樹萬樹競相開放,街道上便滿目粉意,到處飄著微濕的桃花香。

春天真真正正地到來了,金陵城便更加熱鬧,從街頭巷尾到那秦淮河道,到處是叫賣聲和食物新鮮誘人的香氣。就連天上也熱鬧起來,到處是五顏六色的紙鳶。

好煙火,好春光,好江山。

陸府。

陸玦院內的那棵巨大的海棠樹已經張開滿樹嫩綠的葉子,白色花朵開得熱熱鬧鬧,一簇一簇綴在其間。

樹下放了把木質躺椅,謝喬便躺在那上頭,舒服地閉著眼,手裏虛握著本書。春日的陽光被那滿樹繁花過濾成清透的光影,和那掉落的花瓣一起碎在謝喬身上,謝喬也不管它們,隻管舒舒服服閉著眼假寐。

他身上的傷還未好透,最近朝堂上也無什麼大事,他便正好能光明正大賴掉早朝。

陸玦下了早朝進了這院子,看到的便是這番景象。他手裏提著一根綴了嫩粉花朵的新鮮桃花枝,麵上浮出一個柔軟的笑意,春日和煦的陽光在他清透的眼眸中碎成點點亮光。他大步走到那棵樹下,便俯身啄了下躺在椅上那人的唇,想起身時,卻被謝喬捉住了腕。

陸玦一挑眉,便見謝喬睜開眼,直直看向他,眼裏有星星點點的笑意,看到他手裏的花枝時,謝喬的眼裏便微微泄出些驚訝。

陸玦也不掙紮,隻是將手裏的花枝扔到他懷裏,又笑著看向他,有些戲謔地道:“怎麼?”

謝喬眼裏璀璨的笑意連成一片,他一隻手拿了那花枝,放在鼻尖輕輕嗅嗅,便將它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拉著陸玦腕的那隻手卻用了力,乒乒哐哐一頓響,陸玦便終於被他壓在身下,謝喬俯身看著光影在陸玦含笑的眼眸裏碎成星辰似的璀璨亮光,白玉似的耳垂紅得徹底,他心裏一動,便壓上了陸玦的唇,手也不老實地解著對方的衣裳。

“唔……”

唇齒相纏,呼吸交錯,兩顆心髒貼在一起,溫暖地跳動著。

半晌。

陸玦衣衫散亂,脖頸鎖骨處滿是紅印子,卻也不在乎。那躺椅上,謝喬和他擠在一起,偎依在他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