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工作地點在北京,她也不介意,反覺得好——她早想放開上海的一切,讓自己能夠重新開始。

倒是沈母不舍得,還說留她一個老的帶著安安在上海,想有個照應都難。

沈智搖頭,“誰說安安要留下,我帶著她走。”

沈母吃驚,“這你怎麼帶?”

“公司給租好了房子,薪水也不錯,還有日托,怎麼不能帶?”沈智又想到關寧,說話時微微笑。

離開上海的前兩天,沈智意外又遇見了王梓琳。

是晚上,濱江的哈根達斯,沈智與關寧帶著孩子在裏麵吃冰激淩。晚餐是關寧請的,聚會兼送行。

江景最盛之處,入夜燈火璀璨,更是人流如織,哈根達斯裏座無虛席,旁桌的人剛離開小姐就引著下一位客人過來,單身女客,隻一個人,坐下後與沈智正正打了個照麵,兩人都是目光一動。

關寧看她們對視彼此,像是有話要說,就把兩個孩子帶出去看江景了,沈智阻止不及,被單獨留下與王梓琳麵對著麵。

王梓琳留長了頭發,腦後一個清爽的發髻,穿著也變了,總之一眼看過去,成熟許多。

或許她已經與唐毅結婚了,沈智這樣想著,心上便情不自禁地一陣痛,細密針紮下去的感覺,拍撫哪裏都解不得。

倒是王梓琳先開口,“好久不見。”

沈智隻得答回去,“是啊,好久不見。”

王梓琳又說話,大方地,“你應該已經知道我與唐毅的事情。”

沈智作出一個笑臉來,“恭喜。”

“恭喜我們分手?”

沈智意外至極,張開嘴看著她不出聲。

王梓琳笑一笑,“他連公司的職位都不要了,我父親的挽留也不放在眼裏,什麼都還給我們,一個人走了,爸爸怪我沒能留住他,沈智,你說,是因為我嗎?”

唐毅走了?沈智發呆,為什麼?因為她嗎?但她已經狠狠拒絕了他——在她最淒慘最落魄的時候,她都沒有接受他。

他擁有那麼多,說不要就不要了?還有,他就這樣走了,一個字都沒有對她說,一個電話一聲告別都沒有,他去了哪裏?

關寧帶著兩個孩子回來時,王梓琳已經走了,沈智獨自坐著,失魂落魄,關寧拍她的肩膀,沈智驚起,張大眼睛看她。

關寧就笑,“怎麼?中邪了?”

她沒有中邪,她隻是突然瘋狂地想念一個人。

沈智一行人離開不久,小姐又引了人進來,坐下後不急著點東西,四周看了一下,又撥電話。

“我已經到了,你在哪裏?”

電話是王梓琳接的,這時的她正一個人立在江邊,“我去過了,現在走了。”

“我並沒有遲啊,時間還沒到。”沈信看手表,皺著眉,眼裏卻有些懊惱,“耳墜子……你還要不要?”

那頭長久沒有回答,正在他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她的聲音響起來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很輕,但是入耳清晰無比。

她說:“要。”

沈智飛北京,安安已經可以穩當地獨立行走,拖著與她差不多高矮的小旅行箱,惹來無數人的回頭。

沈信開車將她們送到虹橋機場,沈母也去了,摟著外孫女千萬個不舍,沈信倒是看上去心情不錯,還在旁勸勸。

“媽,你看看上海到北京一天多少班飛機,一個多小時,比去趟浦東國際機場還快,姐和安安隨時都能回來,你想去看她們也行,不就一張飛機票?”

“說得倒容易。”沈母白一眼兒子,“可我還想天天見著我家的心肝寶貝兒安安呢。”

“有視頻啊,我給你裝一個,讓你二十四小時都能實時監控。”沈信立刻回答。

沈智也開口,“媽,不用擔心,我沒問題的。”說著突然情動,上去抱住自己的母親,鼻梁一酸,“倒是你,一定要保重身體。”

安安不甘落後,也撲上來抱住外婆與媽媽。

沈母當下就哭了,一邊抹眼淚一邊送女兒外孫女進了安檢口,想想不舍得,又覺得過去自己許多自作主張讓女兒吃足了苦頭,一時心裏百味雜陳,隻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