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季,蟬鳴聲沸騰。
空氣就像悶在塑料袋裏,呼出的氣體都是那麼燥。
h市一中。
辦公室一片安靜,桌上的試卷被風吹散,一雙白淨的手壓在試卷上,葉寶剛成為這所高校的語文代課老師,相對很多地方都不是很熟練。
這個時候沒課的老師都走了,整個辦公室隻剩下一人。
她埋頭忙碌批改作業,學生們這次考得都不錯,倒數第一的班級也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門開了,同一個班級的數學老師李啟走過來,站在桌前晃了一圈,拿起她桌上的壺給竹葉青澆水。
“葉老師,你這裏還有紅筆嗎?借一支用用。”他放下壺說了一句。
葉寶點頭,頭也不抬,忙著從抽屜裏拿出一支給他。
她話不多,在辦公室裏屬於特別安靜的類型,長得清秀好看,溫柔和善,性格比較悶。
看她文弱書生相,肚子裏有些墨水,恰巧有老師請了產假,校長節省資源讓她做幾個月代課老師曆練曆練。
李啟忙完了這次月考試卷,把筆還給她,笑得不懷好意:“近期報道謝舒采在全奧會輸給了美國彼得·朗福,引來一批批判生,我還記得上學時,你爸爸為了培養他,搞得傾家蕩產啊,死也沒想到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狼會忘恩負義吧。”
葉寶淡然處之,“李老師你屢次三番在我麵前詆毀他,難道是嫉妒他?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怎麼去貶低暗諷,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那個被你幾拳頭打倒的孩子。”
李啟一聽,額頭青筋暴起,厲聲道:“我呸!嫉妒?葉寶你跟他做的那些齷齪事,我真他媽想拿個話筒昭告全校,讓他們看看你們這對狗男女究竟有多見不得人!不管是弟弟跟姐姐的亂.倫,還是作為學生爬上老師的床! 論是其中一項罪惡都會讓你們身敗名裂!你們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李啟!你胡說八道——”
葉寶眉頭緊鎖,被他粗鄙的話氣得全身發抖,豁然站起,抿緊唇,手上的筆鬆了又緊,極為憤怒。
“真當自己是清純少女,別嘔死人了!當然,想要我不提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也陪我睡一覺,或許我就忘了年少時的事了。”
葉寶猛地揚手扇過去,響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間。
她氣的抖著身子,捏緊拳頭一字一句道:“你可真不配做一個老師。”
李啟被打得當場愣住,瞪著眼睛火冒三丈,扣住她的手腕,粗著嗓子道:“你他媽敢打我,好啊,不服氣是吧。哈哈哈,等著看吧,報應就快來了,這次比賽代表著世界杯開幕會,他中場輸了拉低十幾分,那十幾分直接影響下一場參賽資格,再輸——他的冰上生涯也該就此完蛋了!
她毅然抬起臉,“你巴不得他輸,你就是這麼卑鄙的人。”
“我就是卑鄙怎麼了,話說他以前都摸你哪裏,吻過你這裏沒……”他的手驟然伸向她的胸口,葉寶嚇得驚慌失措,麵色煞白立即躲去。
甚是惡心疲乏。
這時突然進來幾個人笑哈哈打了聲招呼,坐回自己的位上。
“李老師跟葉老師關係很好啊,每次都看見你們一起討論課業。”
李啟黑著臉介於有旁人在場,隻好先撒手,立即強扯出笑來,把筆敲在葉寶的試卷上,“葉老師,有時間咱們出來吃個飯,別那麼不近人情啊。”
葉寶默不作聲,捏緊筆杆繼續批改作業。
就算他說的那麼不堪入耳能怎樣,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這些人想得那樣肮髒,被人言語重傷已經習慣了。
謝舒采不會輸得一塌糊塗,站得那麼高,摔下來有多痛,他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之間的秘密,希望一輩子都被埋在泥土裏慢慢爛掉。
……
“哇!終於買到謝舒采的個人寫真了!”
“這是新出版的呀,看看看,我的男神啊!”
“他眼尾的痣好漂亮,第一次見到朱砂痣長在眼尾呢!”
收銀台幾個滑冰迷抱著幾本雜誌激動萬分,謝舒采已經融進了所有人的視線,無論商界,娛樂圈,公益等都有他的背影。
葉寶失神地望著超市雜誌欄整齊排列的書籍,最新上市的雜誌莫過於全奧會花樣滑冰決賽。
冰上的王者之間的廝殺,每一場都那麼驚心動魄,扣人心炫。
她站在書架前,拿過一本,封麵以少年四周跳為正麵,青春活力,霸氣淩厲。
指尖輕輕翻閱——
第一頁。站在冰上的男子,一張蒼白好看的臉輪廓分明,抿唇時梨渦淺淺,笑時眼尾那顆痣變得更加鮮豔奪目。
第二頁。點漆的眼睛像玻璃一樣純淨,隻裝載了世間的黑與白,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第三頁。他張開雙臂,揚起臉閉上眼睛,清瘦的背脊毅然挺立在冰場中間,接受眾人歡呼鼓掌,他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睥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