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上帶著一夜風露，鼻端卻是那十分熟悉的淡淡苦香。
纖纖在他的頸窩蹭了蹭，祁景修的臉頰微涼，手指也有些冰。
“怎麼不在車裏等我？”
祁景修輕輕扶著纖纖的頭，將人緊緊擁在懷裏：“想你，想第一眼便看見你。”
纖纖無聲的笑了：“我也是，從頒獎典禮出來，第一件事就想回家。”
車子一路從機場往市區裏開，兩個人雖然都無話，但是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
城市的街景漸漸開始熟悉，纖纖看了看，問：“這是去公司的路？”
“嗯。”
“這麼晚，去公司幹什麼？”
祁景修沒回答，他從後視鏡看了看纖纖：“記得今天是幾號嗎？”
纖纖想了想，昨天頒獎是10月8日，那今天就是：“10月9日？”
“對，10月9日。”
車子行駛進公司樓前的街路，祁景修緩緩將車停在路邊，他望向路邊已經打烊的咖啡店，說。
“去年，我為了躲開奶奶獨斷專行的想法，不辭而別，一個人飛回國，在這座城市開了兩家咖啡店。
其中第二家我故意開在公司樓下，為得就是讓奶奶知道，我寧願放棄自己的夢想，喜歡的專業，去涉足一個陌生的領域，也不願意再聽憑她的安排。
不過那時沒有想到，在我最迷茫的一段時光裏，我卻遇見了你。”
纖纖側頭聽著，祁景修繼續說：“去年今天的那晚，我就坐在咖啡店的暗影裏，桌子上的手機，一直被周述不停地打。他是奶奶的秘書，所以當他能找到我時，我知道有些事終於到了不得不麵對的時候。”
“那時你很憂心是嗎？”纖纖問。
“並不是憂心，而是厭倦，有些事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開始了，可是當你走遍世界上的每個角落，卻又尋不到結束的方向。”
祁景修說完看著纖纖笑了笑：“那天你也是穿著一身露腿的禮服裙，獨自站在路燈下，就那樣溫柔明媚的出現在我的視野裏。冥冥中不知為何，我忽然很想從黑暗中走出去，很想走向你。”
纖纖淺淺而笑，她輕輕握住他的手，盈盈閃爍的目光望著他：“真的很慶幸，那天我，遇到了你。”
祁景修靜靜回望：“我也是。”
纖纖看了看夜晚無人的街路，她笑著說：“要不，我們下去走走？每次想起你當初陪我走過這條路，心裏都甜甜的。”
“好。”
兩個人將車扔在路邊，手牽著手一路往前走。
路燈下，濕漉漉的路麵泛著水光，兩個人的身影被拉得又窄又長，纖纖將頭靠在祁景修的肩頭說：“你看天上的烏雲，要是下一場雪就好了。”
祁景修淡聲答：“不會。”
纖纖笑了，他還是那個樣子，亦如初遇時一樣。
“怎麼不會，萬一呢？”
祁景修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纖纖的手背：“不會有萬一，天暖，要下也是下雨。”
兩個人走到路口，街對麵的LED大屏播放著某牛奶廣告，纖纖將祁景修的胳膊抱在懷裏，問。
“你還記得嗎？當初你陪我走到這裏，街對麵有一夥人在求婚？”
“嗯。怎麼了？”
祁景修側頭看向纖纖，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溫柔情緒。
纖纖仰頭說：“也不知道那對新人現在過的幸不幸福。”
祁景修笑了：“應該幸福。”
“嗯，我想也是。”
兩個人穿過過街天橋，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大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