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璨蜷曲的左手捂著鼻子,右手將球夾在腋下,鼻子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在籃球場上繼續打球。
寒冬臘月的早上,在操場打球吸入了太多的冷空氣,鼻子本來就冷得很不是滋味,更何況被張大嘴奮力的一球打中了鼻梁,籃球無眼,痛,在心口難開。
楊璨握緊拳頭,密不透風,他知道,張大嘴絕對是故意的。以楊璨的身手收拾他一頓太簡單,但球場多是張大嘴的兄弟,楊璨並不想在這裏生事,他與張大嘴的仇,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說得清楚,每次見麵,兩人一定沒有好臉色給對方看。被投過來的籃球打到而去生事,未免有點無理取鬧,楊璨現在,隻想過回一個尋常人的生活。
要說楊璨,二十左右,一米七三,不算高,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穿上時下流行的牛仔,也算的上是一個美男子。
張大嘴相比起來就如同一個笑話,肥頭大耳,不堪入目,整日不務正業遊蕩於社會,癖性貪婪好色,生平無非最愛三句話:我以前...;我一親戚...;我一同學...
他倆仇恨的淵源就是因為一年前轉過來的插班生——林琳,姓林,名琳,有閉月羞花之色,沉魚落雁之美,傾國傾城的容顏,女神這個詞來形容,絕不過分。張大嘴這個人,逢美女,必然認為,窈窕淑女,不求不是君子,可想而知,大凡美女也都不會看上這種有一個啤酒肚就假裝政客的邋遢之人。
而楊璨卻很幸運的成為了林琳的同桌,當初沒有考上重點高中,父母在鄉下經營一個小藥鋪,沒有那麼多錢給高額的擇校費,因而來到這個職業技術學院,但一表人才的他,講義氣,重情義,懂幽默,有情趣,最主要的是不像一些花花公子一樣三心二意。俘獲琳的心這方麵,楊璨很明顯是贏家。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明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了解對方的想法,但卻都無動於衷,或者說,在等待對方開口...
也就是這樣,楊璨成了張大嘴眼中的釘,心中的刺。
楊璨一心隻是想早點找個像樣的工作,好免去父母每天起早貪黑的操勞之苦,並不想去跟他計較,但是,不計較並不是想怯弱,楊璨一生最討厭的就是懦夫,做男人,就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楊璨左手蜷曲著遮住鼻子回到教室,拉開板凳才剛剛坐下,便看見琳手上拿著筆,扭過頭,瞳孔的焦距死死地鎖定他。
“沒見過帥哥嗎?”
“見過啊,隻是沒見過流鼻血的帥哥...”林琳修長的食指直勾勾的指著楊璨的鼻子,小聲的對著他說,修長秀發的琳是個典型的淑女,知道早上的自習課大多數人都在睡回籠覺,太大聲會打擾到別人。
楊璨不信,自己從來沒流過鼻血,但感覺鼻子怪怪的,便拿下左手放在胸前攤開,通紅的手頓時就震撼了他飽經風霜的心靈,以前流過多少血,連自己都忘記了,現在一點鼻血竟然讓他吃了一驚。
“真的...真的是鼻血啊!”楊璨這麼多年沒流過鼻血,自己也被震撼住了,想想一定是因為被張大嘴砸中了鼻梁才出血的。“紙...紙...”楊璨衝著林琳不停地揮著手。
林琳拿起了包,在裏麵翻過來翻過去,終於找出了唯一的一包手帕紙。遞了一張給楊璨,捂在鼻子上,瞬間便被染得通紅,再拿一張去,白紙去,拿過來便是鮮紅。
“去廁所用冷水衝一衝後頸子吧,我以前流鼻血,我媽就經常用水給我拍,過一會就好了。”
楊璨還沒聽完,就低著頭,弓著腰,捂著鼻子,從最後一排的板凳上跑去了廁所。
林琳也緊緊的跟了出來,廁所的洗手池在男女廁所之間的公用部分,林琳打開水龍頭,用手不斷地盛水到楊璨脖子上。一向傲氣的楊璨,此時竟然向一隻要被屠宰的鵝,把脖子伸得老長。
“好了,抬起頭來,等一會就不會流了。”林琳自信的拍拍楊璨的肩。
楊璨鬆開手,又是一大灘血從手上流下來,早上運動過度,現在失血過多,楊璨的頭開始有點暈,他靠在牆上,任憑鼻血從鼻孔中流出。
這下可急壞了林琳,沒想到這招並沒有奏效,鼻血仍然止不住的往順著鼻子下流,無奈之下,她還是隻有拿出剩下的紙,再次試圖堵住楊璨的鼻血。
“心心相印哦,海水都可以吸幹的。”林琳按住楊璨的頭,輕輕地為他擦拭。
楊璨感覺鼻子裏的鼻血源源不斷的來,完全不受他控製,心裏雖然暗罵著,但是臉上卻是喜悅,因為此時琳抱著他的頭,這足以讓他竊喜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