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博硯在寫數學題。
可麵對題目,他思路全無, 手邊的稿紙上寫的不是數學公式, 而是早已深刻在他心底的三個字——
蘇華曄。
蘇華曄、蘇華曄……
他已經有43天沒見到的蘇華曄。
人的習慣難以改變,以前蘇華曄在學校時, 薑博硯有事沒事就喜歡去8班找他。蘇華曄離開學校,去拍戲後, 薑博硯經常在樓道裏走著走著, 抬頭時卻見到高三(8)班的鐵牌。
一切仿佛如往昔一樣,卻又很不一樣。
——恍然如夢。
操!
他在心底咒罵一聲,扔掉黑筆, 邁著長腿跑下樓。
“咚——”
“咚——”
“咚——”
皮鞋踩在瓷磚上, 發出清脆有力的聲音。
薑博硯來到三樓時, 卻放緩了腳步。
膽怯。
膽怯什麼?
他也不知道是害怕見到那個人, 還是害怕見不到那個人。
“蘇華曄。”
他輕念出那個人的名字。
冬日午後的陽光輕柔地撫摸了他的臉龐,暖陽的溫度像極了那人的笑容。從樓梯口到蘇華曄的位置, 對他來說,也隻有幾步的距離。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到了。
隔著一扇玻璃窗, 薑博硯視線快速掠過窗內, 心底隨即泛起一絲不可言說的失望, 嘴邊浮出一絲冷笑。
嗬。
他冷哼一聲,準備離開。
“吱呀——”
有些老化的窗戶在此時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雙墨眸淡淡地睨了過來, 眼神涼薄。
——傅景斯開了窗。
氣氛瞬間凝結, 直至冰點。
無人說話, 僅有眼神交鋒。
“掃興。”薑博硯微勾唇角,轉身準備離開。
“你真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
忽然,與目光同樣冰冷的聲音傳至薑博硯耳畔。
薑博硯聽了,心頭一緊,腳步立刻頓住,“你什麼意思?”
傅景斯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麵,烏木般的眼似能看透人心:“你認為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什麼意思。”
“故弄玄虛。”薑博硯英俊的麵龐神色淡淡,然而內心卻遠不如外表般平靜。
傅景斯口中的“他”是誰,不言而喻。
想到蘇華曄近段時間的故意疏遠,薑博硯眸光微閃。
“嘖。”他一個俯身靠近窗戶,頭探進窗戶裏,俊美的麵容逼近傅景斯,輕聲說出了兩句話。
聲音很低,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
“蘇華曄注定是我的人。”
“你死心吧。”
*
《夜行》劇組,化妝間。
細軟的刷頭滑過少年白皙的臉龐,鑲著燈泡的鏡子映出了一雙桃花眼,琥珀色,眼尾微挑,像極了慵懶睡眼朦朧的貓。
“小曄,又困了嗎?”穿著純白線衫的化妝師忍不住笑了,“昨天是不是又熬夜刷題目了。”
“沒有,我現在可精神著呢。”蘇華曄說完,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漂亮的眸子瞬間浮上霧氣。
化妝師忍不住笑了,她換了一件工具,拿起一支眼線筆,開始在蘇華曄眼角處描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