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從安王府中拉出來的一車車奇珍異寶,阮夢芙的名聲並沒受到多大影響。
安王府之事自有朝臣出理,皇帝召年易安覲見,在禦書房中一待便是好幾個時辰,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待他再次出宮的時候,宮中旨意下來,嘉獎他於邊城一戰中立下戰功,官複原職,依舊領四品禁衛統領,又賜下三等功勳爵位奉國將軍,可獨立一府,再不用客居於鎮國將軍府。
這旨意一處,京中一大半的人都嘩然,靖安侯家那不受寵的嫡長子,如今搖身一變,竟成了禦前紅人,才十六歲的年紀,就靠著戰功掙下了爵位,這可真真是時來運轉,君不見靖安侯府因為何家之事受了牽連,從前在京中多威風,如今灰溜溜的回了原籍,若不是聖人實在惜才,靖安侯的爵位隻怕也會被剮。
年易安徹底成了京中紅極一時的人物,他策馬從朱雀大街回鎮國將軍府,多少人盯著他瞧,不少姑娘家團扇遮麵,也要露出含著秋水的雙眸去瞧他。
阮夢芙坐在廊下,瞧著庭中兩隻小腦為爭一口吃食,互相叫囂,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白芷笑道:“郡主莫不是嫌這鳥兒吵鬧,我叫人趕走便是。”
阮夢芙搖搖頭,“隻是瞧著它們活潑,多看了兩眼罷了。”
她收回了目光,看向白芷,見她笑的像是偷了油瓶兒的老鼠一般,“說吧,又打聽到了什麼趣事兒?”
白芷拿著團扇替她打著扇子,眼神蹭的一下亮閃閃,“郡主,奴婢可聽說了,今日律少爺受封,出宮之後,可有不少姑娘家對他一見傾心,皆跑到大街上去瞧他。”
“還有個姑娘家扔了香囊,卻被律少爺一刀揮去,香囊又回了那姑娘手中。”
白芷忍不住笑出了聲,“郡主,這實在太好笑了。”
阮夢芙無奈的看她一眼,“你呀。”
‘郡主,你說律少爺何時才會來提親?”白芷扇著風,忽而又想起一事。
阮夢芙喝著茶,險些沒有將自己給嗆得咳出了聲。
不等阮夢芙回答,遠遠的就有人喚她,“阿芙。”
她忙起身前去見禮,“娘,白姨。”
吳大夫人見著她,嘴角的笑意就沒有消下去過,“郡主。”
“方才就聽見你的聲音,在聊什麼?”長公主坐下問道。
白芷吐了吐舌頭,躲的遠遠的,留下她們三人說話。
她哪敢告訴長公主,隻是將話帶開提到今日她想著的另一件事,“今年秋老虎厲害,我方才想起,外祖母今年身子大好,這京城裏卻一日比一日炎熱,是不是該去夏宮消暑,待秋老虎過去了,再回宮中過冬。”她自己都還是六歲的時候去過夏宮,也是那一年之後
長公主點點頭,這兩日忙完了她大婚的善後事宜,她卻覺著這天氣一日比一日熱,她是能挨過去,可她母後久在長壽宮中住著,也有好些年不曾出宮消暑,今年否極泰來,身子骨也好了不少,可以出宮走走了。
“我明日進宮請安的時候問問你外祖母,可願去夏宮住上兩月。”
見她孝順,這個時候都還想著太後,吳大夫人真是越發喜愛她,恨不得她立時就能同年易安成親。
大概是吳大夫人的慈愛之意滿滿的都快從眼睛中溢出來,阮夢芙忍不住小臉一紅。
吳大夫人今日來,也是為著陪長公主說說話,天色漸晚,外頭有奴仆傳話,“律少爺在門口候著。”這是要來接吳大夫人了。
“這孩子,怎好在外頭待著,也不知進來請安。”吳大夫人口中埋怨著,卻是笑著起身,執起阮夢芙的雙手,“前兩日府上得了南邊兒來的時新玩意兒,老夫人請郡主過府玩,郡主明日可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