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嗯。”顧承禮應了一聲,又見她身後跟著的小黃門手上抱著厚厚的一堆書,心下了然,知她大概還是受了罰,但他父皇不忍心罰重了,便罰她抄書。
阮夢芙朝著長壽宮走去,身後小黃門有些怯怯的說道:“郡主,皇上疼愛您,您便是惹惱了皇上,您服個軟兒,皇上可不就心軟了。”
阮夢芙忽而一笑:“有些事情,總要攤開了說,才不會變成心結。”
小黃門似懂非懂,隻是懷中沉甸甸的一堆書告訴他,郡主在宮中被關著禁足的日子可一點兒都不好受。
又是禁足又是抄書,這可是郡主從來不曾受過的懲罰,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何事,才熱的皇上發這樣大的火,小黃門心中不禁暗想了一回。
大概是皇帝太過生氣,竟又叫人傳了口諭,叫她禁足,老老實實抄書一直到出嫁。
“郡主!聖人將您的婚事定下了。”白芷著急忙慌的走進書房。
“嗯,我知道。”阮夢芙低頭抄著書,心情一點兒都沒受影響。
“郡主,你不是心中隻有律少爺!”白芷見她不抬頭,不由得問道。
阮夢芙寫完了一張紙方才停手,天氣越發熱了,可這屋子裏頭沒有放冰,她卻覺得靜心。
“我心中有他,可他如今生死未卜,舅舅又不喜歡他,我除了等著嫁給安王世子,還能做什麼。”
離皇帝罰她已經有一段時日,她都安安靜靜的抄書,白芷原以為她是在想對策,可今日賜婚的旨意都傳到長壽宮了,郡主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甚至還安於現狀。
白芷驚呆了,這還是第一次從郡主口中聽見這樣的話,顯得無情又軟弱。可她家郡主分明就是秉性堅定,不會輕易被外物動搖之人。
“郡主,不是的。你不應該這樣。”白芷嘀嘀咕咕,像是要說什麼話,卻又說不出口。
“那我應該如何?去和舅舅哭,說我心中有了別人?”
“白芷,我們回了京城,不是事事都能順心。”阮夢芙端起茶杯,給桌上放著的小盆栽澆水。
在京城,她再也不隻是阮夢芙,而是她舅舅親封的婧寧郡主。
“早知道這樣,郡主,咱們就不該回來。你都不曾見過安王世子,你怎麼可以嫁給他!”白芷一跺腳,又氣道:“奴婢聽外頭的人說,那安王世子還未迎正妻進門,房中就有了人,這樣的好色之徒,郡主你不能嫁!”
她這樣的心直口快,叫剛踏進門的林女使聽見,“還不住口。”
“郡主,長公主要見你。”
阮夢芙點點頭,將有淩亂的桌麵收拾了一番,方才出去。
“母親找我。”
長公主聽見她的聲音,放下手中的大紅請帖,“阿芙,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阮夢芙微微一笑,半點兒看不出她因著賜婚的旨意有難過的地方,“婚姻大事,自然該由長輩做主,阿芙沒有別的想頭。”
長公主歎口氣,想要問她回京那日,明明為了年易安去找皇帝求情,怎麼轉眼就平靜的接收了賜婚的旨意,這轉換太快,叫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有些無法接受。
她的女兒不該是這樣的,逆來順受,毫無主見。
“阿芙,你若不想嫁,娘去找皇上收回旨意。”
阮夢芙表情一頓,卻是溫和的一笑,“娘,舅舅的旨意,其實輕易能改的。”
“舅舅不是還特意下旨,讓安王世子留在京城居住,能叫女兒婚後時時的進宮給母親和外祖母請安,已經是莫大的恩賜。女兒別無他求了。”
長公主忽然想起那一日,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跪在她麵前,告訴她,他心悅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