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也不了。她甚至開始心疼他。這樣的一個人,再也恨不起來了。往昔盡入腦海,如果時光可以倒轉,可以回到當初,當第一次握住彼此的手時,真想問一問他,那一刻,到底心動沒有,有,還是沒有?

“言歡。他應是去救那對寒國小情人。”

她掩不住的梗咽,“恩。”

不知過了多久,蕭南風的肩頭一串又一串的熱流接連而下,他心中清明,摟緊了些,隻聽言歡輕道,“哥哥,我們想去哪裏都可以了。不要再待在聖教了好嗎?”

“好。”

言歡抬首,“像小時候那樣簡單生活,好嗎?”

“好。”

“永遠都在一起。”

“好。”

蕭南風眼眶微泛紅,眸中晶瑩轉了又轉,忍了又忍,終是不堪負重地墜了下來,言歡笑了,“哥哥,我的眼淚怎麼落在你的臉上了?”

他柔聲應,“是。你的眼淚落在我臉上了。”

“一切。終於結束了。”

他日,他不再一身紫衣遮掩傷痕,他日,她不再紅衣豔麗遮掩真性情。他日,他們隱居山間,再無驚擾。這是爹娘的心願,也是一生追求的安寧。江湖波瀾起,蕭南風棄聖教教主之位不顧,又聽說嚴觀白順服了寒國王子,再不聞天下事,更不管勞什子盟主之銜。

這些不過是坊間傳聞,也不知其中幾分真假。

一日清晨,天光大亮,世間一切一覽無遺。

寒國街巷寧靜異常,驀然間,有人策馬狂奔而來,風塵仆仆,神色並不輕鬆,他猛然大叫,“觀白小徒!”

一青年聽聞此聲,勒馬停住。

來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青年,滿頭白發,隻差老淚縱橫,他說,“觀白小徒,我好不容易才找著了你。”

眼前的嚴觀白已不是白衣輕衫,而是身著玄色深衣,箭袖飛揚,溫潤如玉的麵龐上比往常還要平靜,晨風輕拂,銀麵具掩去他小半麵容,卻藏不住那雙秀澈的鳳眸。

“師傅。好久不見。”

鶴青微微一怔,“徒兒,你莫要任性,隨我回去。這寒國屁丁點地方留不住你的。”

他微笑,“是我自願同他們來的。”

“做什麼這樣!拋棄大好前程來這!”

“徒兒並不以為做盟主就有大好前程。若我一日留在這裏,寒國將遵守協定,不再進犯大雲。”

鶴青氣惱,“區區小國,玖帝定不放眼裏。”

他靜靜看著一處,“師傅,我因一己之私害得人已足夠多了,如今,我隻是盡薄力罷了。比起盟主,這裏我才更有用處。”

氣得頭發倒立了,鶴青大罵,“孽徒!你知不知道人人都在傳你嚴觀白是賣國之人,寒國人更不要臉的說你是寒國良才!”

“師傅。你也被說成是寒國人了。”嚴觀白輕笑,“我是大雲子民,永遠不變,有一天,我會回來。”

鶴青軟下語氣,“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