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阿羅毫不在意的整了整衣袖,優雅的坐了下來,簡和艾克斯自然的站在他身後,看著對麵的女孩身上依舊汩汩流出的血液,各自暗暗咽著口水。

再次大量失血的唐月此時已經失去了最初的風流姿容,麵色灰敗雙頰凹陷,往日豐潤的如同雨後玫瑰般的櫻唇此時也變得慘白幹枯,整個人已經完全脫形。吸血鬼的地牢都是深深的建在地底,呆在裏麵自然看不到天色變化,也更不會有掛鍾這些先進玩意兒---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擁有無限生命的吸血鬼有多麼關注時間流逝。總之過了許久,當唐月的傷口開始自然凝血的時候,當艾克斯幾乎抑製不住讓自己的口水不流出來的時候,唐月才從深度昏迷之中醒過來。

微微閃動如同黑色鴉蝶的濃密睫毛襯托的她臉上沒有光澤的皮膚愈發慘白,漆黑的眼也失去了勃勃生機,變得如同一泓一眼望穿卻深不見底的潭水,仿佛看一眼就會被吸進去,連阿羅都不得不承認,此時的唐月別有一種脆弱的美,如同殘缺的藝術品,細節依舊那麼華麗完美,整體卻已經被摧殘的不見本來麵目,這種怪異又和諧的美,讓阿羅一時有些怔住。

看清麵前的人,唐月無力的扯一扯嘴角,那笑容十分諷刺,想說什麼卻還是停下,然後竟當著三隻吸血鬼的麵閉上眼。

阿羅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嘲諷,口中卻說著和神情截然相反的話,“親愛的露娜小姐,我真的非常想請教你,到底使用了什麼神奇秘法,讓凱厄斯與普通人類一樣,陽光不會暴露他,不再對對鮮血充滿狂熱和失控。你能明白這種進化對於我們沃爾圖裏家族的重大意義麼?我想,你是明白的。”說完,阿羅停下來,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激昂的心情,“這一切都是露娜小姐賜予我們的神跡,如果露娜能協助我們整體進化,可知整個沃爾圖裏家族將會對露娜小姐充滿多麼真誠而熱烈的感激和崇敬麼?”

唐月慢慢的睜開眼,看著端坐在對麵的阿羅,眼神幽黑而冷冽,“阿羅先生,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也請有些自知之名。這種場麵話從你嘴裏說出來,真是充滿了娛樂精神。我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唐月的嗓音反而不再那麼沙啞,她忽然惡狠狠的吼道:“你們幹脆殺了我好了!不過我詛咒你們,永遠也別想變得和凱厄斯一樣!”

阿羅緊抿著嘴唇,雙眼眯成一條線,血紅的眼中透出怒火之光,他身後的兩隻吸血鬼更是毫不掩飾的對著唐月吼了出來。良久,阿羅驀的站起來,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唐月見狀,心中偷偷鬆一口氣,專心致誌加快了解開詭異紅霧的速度。

過了許久,唐月隻覺得仿佛過了千萬年那麼長,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從心底傳來,那些凝固在經脈中的靈力如同解凍的小溪,慢慢的流動起來,越來越快最後如同奔騰呼嘯的江河蕩滌著經脈中的暗傷陳瘀,插入肉裏的刀刃被無形的力量擠出去,剛還血流如注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當雅各布渾身是血的衝破地牢的門時,唐月終於外表毫發無傷的從鐵處女上掙脫。忽然失去依托的身體軟倒在地,唐月眯著眼看著從火光中走來的高大男人,如同古老的斯巴達戰士一樣強壯的身體,帶著引發靈魂震顫的目光走到她的身邊,唐月隻覺得眼睛發酸,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雅各布的懷裏。

“對不起。”愧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唐月悶著頭看著自己血跡斑斑的領口,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隻好繼續低著頭裝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