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山石陰影下,悄悄打開貼身的錦囊,裏麵飛出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很快在夜色中消失不見。
秦子明還算克製,勉強能站立,他醉醺醺地回過頭,半天找不到秦慕光。此時宴席到了尾聲,人們相扶而去。燈火闌珊處,忽然有人拍了拍他。
白景離雙頰微紅,麵無表情地指了指身後。秦子明定睛一看,趴在椅子扶手上不省人事的醉漢,赫然是他大哥。
秦慕光一向千杯不醉,他有些不可置信,大著舌頭問:“洛大哥,我大哥醉了?”
白景離點頭,聲音也有些飄:“扶他回去。”
“你呢?”
“我自己能走。”白景離一搖三晃地往客房去了。
他路上走得很慢,似乎在等什麼,足有三炷香的時間才回房。剛打開房門,裏麵的蠟燭就被人點亮了。一身華服的花傾夜睡在他的床上,媚笑著招手:“洛家主好興致,那毒蝴蝶都帶著你身上的酒香。酒後迫不及待地找本教主,莫非洛家主想……”
白景離沒時間和她廢話,淡淡道:“舍妹在城中翠雲樓。”
“啊?”花傾夜很快明白,謊言已不攻自破,便施施然從床上坐起來,“既然如此,本教主恭喜洛家主找回令妹,不過那把劍嘛……”
白景離知道她不會把吃到嘴的東西吐出來,因此,他要讓對方撐死。
“洛某還未去救她……隻因想跟你商量,可否用別的東西換那把劍。”
花傾夜嘴邊的笑意淡了幾分:“本教主不喜歡討價還價,除非別的東西,比那把劍更值錢。”
白景離一字一句:“暮光劍。”
花傾夜眉梢微挑:“哦?拿來我看。”
“暮光劍是秦慕光隨身攜帶之物,洛某暫時拿不到。”
花傾夜的眼神冷了:“洛家主這是在消遣本教主?”
白景離有些急切:“隻要你肯和我演一出戲,我保證你拿到暮光劍,你也知道,暮光劍上刻著秦家絕學。”
因有求於她,今夜白景離的態度軟了不少,可花傾夜沒那麼容易糊弄:“你憑什麼幫我,你和秦慕光交情那麼好,莫不是在合力騙本教主?”
白景離於是取出一樣東西——洛如嵩臨終前逼洛越寫的血書。
他聲音森寒:“秦慕光忘恩負義,奪去我洛家劍聖之位,致使家父鬱鬱而終。這是家父臨終前要洛某做到的三件事,我要讓秦慕光嚐到惡果!秦家劍訣給你們,也等同是毀了它。”
最後一句頗有鄙視之意,但花傾夜對武林正派這種態度習以為常,她勾著嘴角搖頭:“一封血書,就想說服本教主,洛家主未免不夠誠意。”
“你若不信,即刻派人去翠雲樓查驗。洛水劍還在你手中……”白景離一咬牙,“今晚我窺得暮光劍上的一段劍訣,也可以先告訴你。”
聽上去全是對毒龍教有利的東西,花傾夜小算盤打得飛快:洛嵐和劍訣總不會是假的。若對方所言不虛,此行必定大賺一筆。事成之後,除了洛嵐她不要,別的東西依舊不會還給洛家。
她重新笑起來:“洛家主需要如何配合?”
“舍妹無知,愛慕秦子明。被洛某阻攔,她便賭氣離家。如今誤入翠雲樓,也算長個教訓。你將她帶回去,我要她親眼看著秦慕光變成廢人。”
白景離神情冷峻,如地獄修羅。
花傾夜怔了片刻,吃吃笑道:“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會在令妹那裏替洛家主說好話的。那,本教主立刻命人去救她。”
“隻是……舍妹生性倔強,被翠雲樓的惡人毒啞。”白景離麵上流出許多痛惜,“還請你給我些致人聾啞的毒,無藥可解的那種,洛某要加倍奉還。”
“想不到洛家主神仙般的人物,竟被世道逼成這般,不入我毒龍教真是可惜了。”花傾夜從床上下來,雙手抱懷,“可以給你,不過洛家主編排的這出戲,千萬不要讓本教主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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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光一覺醒來,腦袋沉甸甸的,秦子明枕著他的大腿還在睡。
他敲了敲係統,“寶貝兒我昨晚居然醉得這麼死,你也不幫我醒醒酒。”
係統幹笑著說:“昨晚也沒什麼事嘛……所以維護中心發了維護通知,我就同意他們把我設成休眠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