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身震(1 / 1)

我暗戀的男生馬上要請我去必勝客吃披薩,我好緊張啊!化什麼妝去才好,是淑女型的,還是妖豔型的?萬一流汗弄花了臉怎麼辦?裏麵有洗手間嗎?是男女公用的,還是帶化妝間的?對了,披薩有多大,是論個點的麼,別點了一桌子吃不完那就丟人了。還有,怎麼能裝成是經常吃的樣子?要用到刀叉嗎?我連菜刀都沒用過,會不會切到手,我要不要帶上幾塊創可貼?雲南白藥要不要帶上一瓶呢?我好緊張啊,我感覺身子下麵熱呼呼的,有一股熱流在衝動!——奶奶的,我們家的親戚又來了!

安安會心一笑,給老同學回了條短信:“真受不了你!我要下車了,有空再聊!”

從合肥開往深圳西方向的1505次列車,緩緩地駛進站台,停靠在深圳西客運火車站,安安望著車窗外的景象,好心情一下子全沒了。

黑壓壓的人群從列車上擠下來,有拖家帶口的,有孤身一人的,還有成幫結夥一大群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從不同的車廂裏擠出來,大聲吆喝著停歇在站台上。有扔掉手裏多餘塑料袋的,有一口喝幹剩餘飲料,拿空瓶子當作手榴彈扔出去的,還有擤去鼻涕大模大樣抹在牆柱子上的,黑壓壓的人群在站台上重新整理好行裝,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在烈日下,在管理員的白眼,在大喇叭的鼓噪聲中,向著狹窄的、曲裏拐彎的、遍地垃圾的出站口快速湧動。

天呐,難道這裏就是特區?災區也比這強啊!

怎麼會是這樣呢?

這哪裏是深圳?簡直讓我“身震”了!

2005年6月初的一天,安安在男朋友的鼓動下來到了深圳。

安安一聲歎息,拖著行李箱走到一處陰涼地歇著,掏出手機先給早來幾個月的男朋友打個電話,想等人群散開了再走出車站。

“耗子,你在哪兒呢?”

“安安,到了嗎?我馬上就到。”

安安一聽,立馬火氣來了:“死人,你怎麼還沒來?再不來我直接坐火車回去了!”

耗子急忙說:“路上塞車,別急,別急,一會兒就到。”

火車晚點一點轍兒沒有,男朋友竟敢晚點,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安安就像這六月的天,火氣噌噌地往外冒,對著手機吼:“去死吧你,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