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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夏容是忽然停下來的,一地的書還沒有被分門別類好。周日的午後,書房裏投下寬大的陽光。明亮亮的,一絲一絲,風吹過來,輕透的窗簾挾裹著微風拂上了她的臉頰。手邊放著一杯泡好了的咖啡,水氣氤氳,而她漸漸失了神。

相框被這些柔和的明亮微塵包圍著,又在光潔的鏡麵上折咪出更細小的光,那上麵的她穿著婚紗,旁邊是她愛的人,今生的丈夫。背景是一片蔚藍的海。她輕輕勾起笑意,在書桌前坐下來。拉開抽屜,整整齊齊的一本本厚厚的日記,她纖細的手指撫上去,過去的歲月忽然就潮水一樣將她淹沒。

這些年是怎樣過來的啊,她並不是那麼輕易得到現在的這一切。當年她也純淨如斯,想著要和另一個男人一生到老。她以為她隻會和他在一起,生兒育女,走完一生。

可還不是就這麼散了。她已經結了婚,生了女兒。可愛的小家夥已經會叫媽媽了,雖然路還走不順暢。可是她會漸漸長大。

然後變成另一個她麼?夏容不要這樣。

生命不能預料,以為是絕境也許就暗藏著轉機。也許是花開正好,忽然就天昏地暗。她用了半生的起起伏伏來驗證這句話。那並不是假的。

她失去了很多,可是未必沒有得到。重新給她選擇,也許她走的還是這樣的路。因為她沒有變,她還是她。

樓下的又響起了音樂。家裏這一大一小時時刻刻都要讓她操心。他真該死,為什麼要放流行歌曲給孩子聽。她才多大啊,家裏那麼多幼兒歌曲他不放,真是的。

她一副生氣的樣子匆匆往樓下走去。才走到樓梯口就停下來,一大一小兩個背影坐在地板上,聽的津津有味。他的側臉逆著光,似乎可以看得清絨毛,小不點開心的望著父親,兩手無意識的互相拍著。她是漂亮的孩子,而她也是愛漂亮的媽媽,每日將她打扮的好看。帶著出門的時候總會有路人誇讚她是漂亮的孩子,而她也有驕傲的神態,像個小公主一樣。

而這音樂她也漸漸聽出來了——

手上青春還剩多少

思念還有多少煎熬

偶爾清潔用過的梳子

留下了時光的線條

你的世界但願都好

當我想起你的微笑

無意重讀那年的情書

時光悠悠青春漸老

回不去的那段相知相許美好

都在發黃的信紙上閃耀

那時青春詩句記號

莫怪讀了心還會跳

你是否也還記得那一段美好

也許寫給你的信早扔掉

這樣才好曾少你的

你已在別處都得到

她記得這首歌。

她並不打擾他們,翻身上樓,而音樂還在這空間裏麵回旋著。一個個音符,一句句歌詞,動人心弦。她未必還貪戀過去,隻是總有些東西,是心上舊痕,不經曆歲月變換,不能輕易釋懷。

發黃的信紙,美好的青春。她也是這麼走過來的。

——()

你是天上最遠那顆星

第一章你是天上最遠那顆星

夏容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普普通通的外表,普普通通的家境。爸爸在小城政府裏上著班,媽媽在公司做會計,上麵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叫夏初。

夏容讀書認真,為人也老實。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還不會為太多的事情煩惱,無非是成績退步了,無非是垂涎同桌一支漂亮的自動鉛筆,聽說是香港來的,內地沒的賣。夏容也一樣,她這些年過的和別的小孩子沒有什麼區別。如果有,那就是她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她是很努力的孩子,可是成績總也比不過姐姐。她已經是自己所在班級的前三名了,可是姐姐卻是校前三名。小學升初中的考試裏,姐姐進了重點班,而她在普通班。兩個人的差距越來越大。夏容有時候也會很羨慕姐姐,她從小似乎什麼都有,什麼都很容易就得到了。可是夏容卻要拚命拚命的努力,就這樣她還是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