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看著重千裏恬靜的麵容,心想,不行,他做不來那麼灑脫,他寧可讓戚東籬永遠沉睡。
這樣,至少還留了可能醒的機會,哪怕那機會連百萬分之一也不到。
而且,戚東籬現在的樣子,他也不用再擔心,這人有一天會離開,不用再害怕,這人嘴裏說出絕情的話,挺好的。
“小徒兒,師傅明天要走了,離開家那麼久,突然想回去了,順便帶東籬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重穿沒有回答,胡笳站了一會,就走了。
這一走,就是永別。
此後,重穿再也沒有見過他。
很多年以後,每到師傅的生辰,她都會煮一碗長壽麵,朝著遙遠的西方,拜兩下。想著,師傅和戚東籬,或者正在下棋吧。師傅是不是,又在耍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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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無衣真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才掰開了重穿的手,把重千裏從她懷裏拉出來。
那個人,自她的二師兄去了之後,再也沒有變過動作,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隻是死命地,機械地,本能地護著懷裏僵硬的人。
有兩片指甲剝落了,血滴下來,豔紅,刺痛寒無衣的眼睛。
然而指甲的主人,渾然未覺。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寒無衣將重穿攬在懷裏。她還是那個別扭的姿勢,但是身子漸漸軟活過來。
到後來,腦袋終於靠上他的胸口。
極慢地,籲出一口氣。
放不下。
他寒無衣絕不是個多情的人。
自小太多的愛,早已溺壞了他愛的胃口。
他很懶,要自在,而他的小重,又那麼多牽扯。
他相信她喜歡自己,但是很明顯,她也有真的感情付出在別人身上,那些真心,是他假裝不屑去比較,其實是不敢去比較的感情。
重千斤也好,重千裏也好。
他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會背負別人的感情糾葛。
每一次,都以為終於受不了,要一走了之。
然而,每一次,都發現自己無法做到。
放不下。
這個人,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在島上,用好奇在他心裏灑下種子,慢慢地,長出那許多他根本無力拔除的根杈,攀沿著整顆心。
牽一發而動全身。
看到她受傷,隻想融化自己,成為她防護的殼。
隻要她沒事,怎樣都好。
重穿突然站起身,默默地走到灰燼旁。
小心地把灰分成兩堆。
一麵笑:“我得把腿那部分給你帶回重家堡,這樣,二師兄還可以繼續縱馬草原。”
把其中一堆乘入一個景泰藍盒子,拿蓋封了;
另一堆,放進了一個白玉做的罐子。
“這部分的二師兄,要去開創一個大航海時代。”
寒無衣和重穿回了莫非島,站在島西麵的沙灘上。
“二師兄,你記得嗎,這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地方。”重穿捧起那個白玉罐子,向大海深處走去。
寒無衣看著她的背影,很有衝動拉住她。
卻見她走到一半,又轉身走回來。
放下罐子,開始慢條斯理地脫衣服。
一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