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啊,每次我都以為自己更了解你一些了,每次你就又換個馬甲出場了。
本來看熱鬧的一個人,為什麼也不知不覺站到了風暴中央。
重穿嘻嘻笑著下台。
那笑容卻有點慘不忍睹的味道。
慕少艾衝過去抱住他,唧唧呱呱,興奮地說著什麼,好像得勝的是她。
重穿剛要回抱,重千斤已經下意識把慕少艾拉開了。
重穿愣愣地看著他,重千斤也愣愣地回看,慕少艾在他懷裏手舞足蹈,試圖掙脫。
重千斤其實是想去抱重穿,他下台的時候,那笑容看得人心裏難受。讓人隻想抱在懷裏安慰。隻是自己也不知道的緣故,抱不下手。抱不下手,又不想慕少艾抱他。拉開慕少艾是條件反射,但拉開以後該幹什麼,自己也不知道,隻是拽著一個,看著一個。
看在重穿眼裏,卻又是另一種親近。
所以等重千裏靠近他,柔聲說:“小穿,別笑了。”
他就這樣回身抱住了這個溫暖的人。緊緊地,把臉埋在裏麵,然後眼淚就下來了。
這個人,總是輕易讓他放鬆下來,輕易就接收了他的眼淚。
重千裏一手攬住他,一手輕輕撫著他的背脊。
仿佛那裏,有一道長而冰冷的傷痕。
重千斤的一顆心,凍入了萬載冰川。
重穿啞聲笑道:“大少,我太高興了,想去喝杯酒呢!”
重千裏摸摸他頭,沒有問“一會千斤他們就要比賽,你不看看?”也沒有問“既然高興,你為什麼哭?”隻是說一聲,好。就帶他走了。
重千斤隻是看著。沒說什麼。
說什麼呢?
剛才既然都沒去抱,現在更沒理由去拉。
難道說,他必須看自己跟慕少艾比賽?
憑什麼,要他覺得自己在他心裏那麼重要?
重千斤這一刻,幾乎想笑。
這表情看在慕少艾眼裏,卻是特別的淒清,淒清到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重千斤的臉。
非常溫柔的,溫柔到慕少艾以前從未想過可能用在重千斤這個人身上的溫柔。
可是做起來,那麼自然。
快下船的時候,一隻手拉住了重穿的胳膊。
“咦,小穿穿,你的三少少艾馬上要打起來了,你居然還往外走?”是重千金。
重穿鎮定,笑:“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忍心看啊。反正誰贏了,我都高興,誰輸了,我都難過,還不如不在場。”
這雖然不是真的緣故,但話卻是真的。三少和少艾的確是他的手心手背,隻是現在人家長成了一隻手。
重千金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美目轉啊轉啊的。“小穿穿有些古怪呢!”一轉身,“算了,少年人的事,自己看著辦吧!”走了。“隻是,別後悔哦!”
重千裏帶著重穿在路邊一個小酒館坐了下來。
要了臭豆腐,銀魚幹,一盤烤麩和一碟炒雞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酒是粗釀,度數不高,配著最普通的小菜,再來兩個麥包,卻格外合適。
重穿本是找個借口出來,沒想到一嚐卻吃得很香,很飽。
這人溫飽一解決,心情就好很多。可能是胃裏有東西,暖洋洋的就踏實。
何況隔壁還坐著個重千裏。他的臉春山朗月,他的笑煦風過境,他的眼神,仿佛陽光下的海,閃爍,溫暖又深不可測。
“大少,跟你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