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留給他的隻有一句話,“頻繁施法於你於我都不可取。”
“可我想見素湍,你施法讓我跟她說句話,隻說一句!”他想跟她說話,哪怕隻說一句。
“下一次施法在七日後。”施一次法,她需要七天才能重新恢複法力。剛施完法的她是最脆弱的,如果有人想要攻擊她,不妨選擇這個時候。
七日?說起來不長,聽在郤竹喧的耳中卻漫長得猶如相隔一世,“三日?三日行嗎?”他最多隻能等待三日。
狼望著他,前世的記憶握在掌中,看不分明。之前,他說想在夢中與素湍相會,哪怕隻見一麵也好。她施法幫他達成了心願,他又想跟素湍交談。多像她啊!
沒找到他的時候,她告訴自己,隻要找到,哪怕隻能再見他一麵也好。見到他,她急於恢複他前世的記憶,急於讓他想起她,想起前世最愛的她。等他真的想起前世,她會不會貪心地想要他像前世那樣愛她?
這大概就是人類所說的愛吧?不知疲倦,不懂滿足,總是想得到更多,寧可賠上性命也不放棄這種索求。
甩下他,狼步出郤竹喧跟素湍的臥房,她想回到自己的廂房,更想回歸山野。她不喜歡這裏,她喜歡和前世的他共同擁有的那片山野。即使它終年被雪覆蓋,即使它異常寒冷,可是縮在他的身旁,她從不覺得寒意刺骨。不像現在,即使屋內溫暖如春,握著他的手,她依然覺得冰冷。
踏出郤竹喧用思念圍築的城堡,狼舉目所及是梅喧詢問的眼神。
“我二哥怎麼樣了?”
“他很好,有我在,他會比任何時候都好。”狼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她沒有信心。他早在她的千年尋覓中輪回了許多次,孟婆湯早已衝淡了他對她的記憶。
梅喧將她話中的堅定當成了巫師對自己法力的相信,“狼巫師,我拜托你多幫我二哥施幾次法,讓他在夢中與我二嫂好好相會。”也許隻有滿足了他對愛的貪婪才能真正讓他振作起來。
“你真的以為他在夢中見夠了你二嫂,他就會重新振作起來嗎?”狼可不這麼認為,“不斷地相見,隻會不斷勾起他的思念之情,他不但不會忘記你二嫂,反而會沉浸在夢中,難以自拔。”
狼清醒地認識到今生郤竹喧對素湍的愛,就像前世他對她的愛。不想永遠被煩惱困住,最好的辦法就是麵對煩惱。狼麵對了,接下來就是如何解決。
“我會讓郤竹喧振作起來,但不是讓他不斷地沉醉在幻覺裏。”他會振作起來,因為她在。
梅喧聽不懂狼話中的深意,最近她越來越覺得愛情是件天大的麻煩,它讓人頹廢,讓人痛苦,讓人變得不像自己。先是大哥,現在又是二哥,她可不想重蹈覆轍,真希望二哥趕快好起來,這樣她就能盡早出家,不為紅塵情愛所困擾。
“你以為出家就能避開情思纏繞嗎?”
梅喧怔怔地望著那雙被血絲覆蓋的雙眸,“你……你怎麼知道我要出家?”郤府上下無人知道她心中的決定,她怎麼會知道?
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幸好有巫師這個頭銜做掩護。狼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膛,“你不是說我法力高強嗎?這點事我都算不出來,怎麼做巫師?怎麼喚醒郤竹喧?”
這倒也是,梅喧點頭稱是。難得有人猜出了她的心事,她也好找個人商量,“我不想麵對人世間煩惱的情愛,除了出家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你不曾愛過又怎知情愛的煩惱,你不曾煩惱又怎知情愛的美妙。”上前一步,狼站在天井中間,望著頂上片片藍天,讓她想起奔跑在山野中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