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放鬆了一些,摸了摸她的臉,摸出一手的濕意來,安靜地不予回應。

“學姐……”相彌突然出聲,還是這樣像是巧克力奶糖一樣泛著甜味兒的叫法,柏之笙呆了呆,有些詫異,這是多久違的稱呼,似乎相彌是在用這樣的稱呼,讓她們回到過去,回到起初互相耽擱的日子,還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狗血事情。

“嗯?”

“你看頭頂,好像有人。”相彌鬆開了她,抬眼往頭頂看過去,柏之笙順著她的目光瞧過去,似乎看見個人影一晃而過。

“我去看一看。”柏之笙提起一口氣來,滿身警惕地走過那邊去,貨倉裏的東西擺得並不是很滿,但是走起來也有些費力,她走過去,那個影子又是一晃,她皺起眉頭來,想回頭和相彌說一句在這裏等著不要亂跑。

可是一回頭,相彌原本坐著的地方,已然空落落一片……

隻剩下相彌坐著的箱子稍微挪了一點點的位置證明相彌曾經坐在那裏過。

柏之笙驟然感覺自己渾身寒冷,皺起眉頭來,緊張地四下看了看:“相彌?”

無人應答。

驟然間,隻覺得天旋地轉,一陣頭暈,重新陷入了一種虛無裏。

該死的七年後的自己。

推開箱子,柏之笙站在那裏愣了愣,四下無人,這裏全然陌生,沒見過這樣的地方,記憶裏好像有這麼個似曾來過的地方,她想不明白,七年前,這裏進展到什麼情況?自己走後又發生了什麼?她從那個扭曲的房間裏出來,越過重重阻礙,齊文軒在外麵接應她養傷,好過之後她重新來到這裏,看見的就是大堆貨物堆放的密閉空間。

好不容易找到出口,她跑出去,吃了一驚,愣了愣神,這是福川的一個小港口,她心裏升上來了一種詭異的不安來,似乎有什麼正在重寫,重寫過之後結局也沒有變得更好,隻是不斷重複著同樣的情節,用不同的語調敘述一遍而已。

嗯,這次沒有無關的人員,雲繼明,徐若水都不在這裏。柏之笙跳上岸去,它竟然還沒有開船,相彌呢?相彌出來了沒有?留在了自由川?她滿頭霧水地後悔自己衝動地在什麼都沒有掌控的情況下來到了七年前,踟躇著在沿途小街道走著。

“你還好嗎?”

柏之笙應聲回頭,一家麵店的門口站著個有些年紀的老板娘,隻是太久了她不大記得這個女人了,隻知道自己見過,女人揉皺了她自己的圍裙,有些緊張地看著她:“剛剛那些壞蛋追著你們跑,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我……們?”

“還有個矮個子的姑娘啊,她被壞人抓去了麼?”老板娘有些詫異,把圍裙放開,“你不記得了麼,那個臉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姑娘。”%%

相彌!

柏之笙愣了愣,七年前的她把相彌帶出來了!但是剛才自己來的時候相彌不在,那麼——相彌,又重新失蹤了……?

她靜默在冷風中,感覺無數的悲哀漲潮而來,是的,她再一次讓相彌失蹤了,除卻可笑的時間跨度,什麼都沒有改變,所有的一切按部就班朝著從前命定的方向去了,抖落一路的塵埃,有些絕望地站在那裏,有個人從她身後快速掠過。

柏之笙敲著自己的額頭,默然往前走著,有些不甘心地呼喚相彌的名字,一時間全都慌了神,耳畔有什麼聲音掠過,一點點和心髒共鳴,日光淩厲起來,帶著驟然間排山倒海的水流聲一起卷向頭頂。

她猛地一皺眉,回過身去,沒能躲開背後而來的巨大疼痛。

最後聽見的是像是幻覺一樣的相彌的聲音:“七年了,我們說好的不死不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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