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天下所有男子看到心愛的女孩為自己穿上婚紗都會熱淚盈眶吧,因為這自此意味著她完全屬於你,她的美麗,她的嬌縱,她的悲喜,她白天夜裏的每一個樣子,別人都隻有羨慕的份兒。而你,作為回報,要把整顆心都給她。
“張偉。”大力低頭掩飾一抹餘紅,狀作自然的喚他,“好看嗎?”
張偉的喉頭上下滾動的了一下,鼻子一酸嘴一撇,就落下了一滴眼淚。接著他的嘴唇就不自覺的抽動著,心跳快的仿佛安了馬達,他一扭身趕緊扯起袖子抹眼淚。可是這眼淚仿佛決了堤,怎麼也止不住。
身後傳來裙擺拖在地上的聲音,那在他眼裏天仙一樣的人從身後探出頭,張偉一偏頭就撇到了若隱若現的鴻溝,差點眼淚混合著鼻血湧出來,那個僅靠一句話就能讓他心動的聲音響起:“張偉?你怎麼了?”
那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男人躲開女孩的臉,胡亂抹了把自己的眼淚,轉回來綻放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我沒事啊。”
說著說著,他眼睛裏的眼淚就緊跟著落下,雖然張偉真的發自內心的欣喜,但那一會上揚一會下抑的嘴角還是讓大力莫名其妙,她抬手用食指的中間關節輕輕擦掉張偉的眼淚,哭笑不得的哄著:“你哭什麼啊~”
大力語調輕快溫柔的安慰讓張偉再也忍耐不了,他抿緊嘴唇看著她,眼神像一隻等到主人來接的小奶狗,驚喜又委屈的一把將他的大力摟在懷裏,然後就開始毫不顧忌的放聲大哭:“嗚嗚嗚!大力你好美!你太好看了!嗚嗚嗚!”
“啊?”大力噗嗤一下笑出聲,她心裏甜到發緊,她的手有節奏的拍著和大力的小小身軀比起來像頭熊一樣撒嬌的男人,“你喜歡就好。”
婚紗店裏的導購被這兩個旁若無人的新人搞得麵紅耳赤,同時還有一些羨慕。一個看到你穿婚紗會哭出來的男人,該有多麼愛你。
“喜歡喜歡!太喜歡了。”這邊天雷地火上演的偶像劇還在繼續,張偉站直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大力你穿什麼都好看,但是穿婚紗最好看。”
“趕緊擦擦吧。”大力抽出桌子上的衛生紙,“明天就是婚禮了,你可別頂著兔子眼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逼婚呢。”
“那你今晚陪我回家。”張偉稍稍曲腿,靠在大力的肩膀上蹭呀蹭,“眼睛脹脹的不舒服,要揉揉。”
“不行,多忍一天。”大力溫柔的拍拍他的腦袋,但是沒有被迷惑,“眼睛難受我揉也沒用,你要……”
“那要親親!”張偉直起腰閉上眼睛就向大力湊過去,大力趕緊後傾身體,一邊挑眉,神色複雜的看著這一黑熊撒嬌,她後退一步站定,拍拍張偉的肩膀,用一臉關愛智障的眼神開啟科普課堂:“張偉,揉搓和唾液都不會對你的眼睛有幫助,晚上回家熱敷一下,明天就好了。”
張偉有些尷尬的咂咂嘴,正想轉身,大力卻突然湊到他的嘴唇落下一吻。張偉吃到突如其來的糖,捂著嘴唇錯愕的看向身邊穿著潔白婚紗對他笑的未婚妻,那女孩背著手,像一個有點調皮的天使,穿著婚紗從天上下來嫁給他。
“親吻的話,還是在這種位置比較正常。”
“明天見,未婚妻。”
“明天見,未婚夫。”
新婚的早晨新嫁娘總是要起的特別早,悠悠早早就拎著專業妝發老師敲開了大力的家門,沒想到新嫁娘已經梳洗妥當,臉頰還未上胭脂卻已勝似桃花。諸葛大聖也換了一身喜慶的紅旗袍,斂去了周身銳氣,今日的她心中應是喜悅又酸楚。
婚宴的場地定在皇冠假日酒店,那裏做了新的裝修設計,古老歐式高高的穹頂與有些昏黃的燈光配上精致的內飾,大力一眼就看上了那裏,她說這裏好像諾貝爾獎舉行晚宴的地方,斯德哥爾摩市政廳。可張偉卻不怎麼樂意,這裏畢竟承載著改變他一生的巨大痛苦。
“你不可能一輩子帶著傷痛生活,讓我陪你一起將她覆蓋吧。”大力諄諄善誘,張偉差點痛哭流涕,不過他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狡黠的光。
“少來,你就是為了在這裏辦婚禮。”
“呀!被發現了,這麼明顯嗎?”大力俏皮的wink讓張偉瞬間投降,拋棄了原則和三觀,他撩一撩並不存在的劉海,耍酷到:
“怎麼會呢,小笨蛋,我心甘情願被你騙。”
然後酒宴就這麼定了下來。
諸葛大聖看著鏡子裏的女兒含笑的神情,開心之餘心裏一陣泛酸,女兒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竟不是自己給的。她給妝發老師做了個手勢,站在女兒身後親手為她挽著發。
“媽?”
“別扭頭,剛整好的頭發,為了結婚留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能挽起來點兒了。”
“張偉說喜歡啊,等婚禮結束我就剪回去,這頭發太麻煩了。”大力頗有些苦惱的揪揪自己垂在臉頰側麵的發絲。
“看來我們力力比媽媽強,嫁到對的人了。”
“媽……”鏡子中映出母親落寞的神色,大力心疼的反過去拉拉母親的手。
“沒事,沒事,媽媽真的高興。”大聖穩穩心神,扯出笑容寬慰女兒,“你這孩子,沒想到喜歡起一個人來也這麼毫無保留,接親的環節都省略了,還沒過門就幫張偉省錢了?”
“接親環節沒有實際意義,鬧哄哄的又吵又無聊,他還要被刁難做各種事,還要派很多紅包出去,何必呢。”
“傻孩子!這是為了告訴新郎官曆經千百磨難才能娶到你,要認真對待,你就不怕,張偉輕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