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言和時間之間卻是有些細微的變化,原因是顧向南因為涉嫌綁架姚菲然被警方談話之後的某一天,唐微瀾和時間的一次談話。
那天顧言有些發燒,時間擔心顧言半夜再病情加重,所以來主宅這邊問問唐微瀾是否還有退燒藥,沒有的話,她是打算出門去買的。
走進主宅,唐微瀾失神的坐在沙發上,時間喊了兩聲她都沒有聽到,正在時間猶豫是不是該離開的時候,唐微瀾歎出一口氣起了身,準備向樓上走去,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了時間:
「時間?有事嗎?」
時間說明來意,唐微瀾也並不擔心顧言的病,時間是醫生,凡事她心裡有數,吩咐單姨去拿來了退燒藥交給時間。
「謝謝媽,那我先過去了,您早點休息。」
「時間。」唐微瀾卻出聲叫住了她:「如果不急的話,陪我聊聊。」
這是婆媳兩個從來沒有過的相處模式,即便是當初她來要求自己嫁給顧言的時候,也隻是幾句話的事情,時間並不牴觸,卻有些許的侷促,但還是依言坐在了唐微瀾的旁邊,乖順的模樣。
「你和小言已經結婚快5年了,我一直沒有問過你,對於當初我讓你嫁給小言的決定,你是不是怪過我?」
這個問題和時間預想中的並不一樣,在唐微瀾剛開口的時候,她以為是要問她關於孩子的問題,可是卻出了一個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問題。
怪嗎?並沒有,當時的那個情況,她需要錢,而顧家有錢,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給予,所以條件一定是有的,隻是她將自己當成了條件之一,最終卻也沒有留住自己想要的罷了。
「媽,當初您並沒有逼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怎麼會怪您呢?」
唐微瀾聽聞也不知是欣慰還是愧疚,連笑都顯得有些無力:
「你不怪我,卻也否認不了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其實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小言這樣的性格並不適合結婚,隻是作為母親,我不能看著自己百年之後他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你是他一眼就看中的人,所以也沒顧慮你的意願便幫他決定了。」
時間其實並不認同唐微瀾的話,她一點也不覺得顧言的性格不適合結婚,他確實有自閉症,但這並不妨礙他會對他喜歡的人好,且是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對於大多數女生而言,有這樣的一點其實已經足夠了。
可她沒有反駁唐微瀾的話,她始終沒有習慣和自己的婆婆長時間的交談。
「我這一生做過很多錯事,有些挽回的了,有些卻再也不可能,我的一個兒子已經怨了我,我不想再有一個兒子對我有同樣的看法,雖然小言並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這麼多年的感情,和親生的又有什麼區別呢?所以時間,你若和小言在一起並不開心,就分開吧,女人的青春太短暫了,你不應該這麼毫無笑容的過下去。」
「雖然你毫無怨言,可嫁到顧家的這些年,我卻從來沒有看到你笑過,若小言是個風趣幽默,知冷知熱的人,你大概也不會過的這麼難過,可他有他的缺點,且改變不了,你還要費心照顧他,太辛苦了,這些年也夠了。」
時間是震驚的,她萬萬不曾想到有一天唐微瀾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她和自己談條件的時候說的話,她說如果自己決定了,那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更不可能離婚。
不知道是隨著那人的死去自己的心也死了,還是說當初唐微瀾的話在自己的心裡上了一把枷鎖,以至於她這麼多年來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離開顧言的想法,連做夢都不曾,可是當初對自己提出這個要求的人卻突然宣告作廢,時間突然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