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

離開前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以及剛才的輕笑這讓非常瞭解他的鄒宇不得不往更深一層的意思上去想,害怕嗎?其實並不會,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身旁的蘇北因為這個電話而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不好意思,連累你挨罵了。」

鄒宇收起電話,無所謂的笑笑:

「沒關係,顧先生也是因為擔心你。」

蘇北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再多的話也都是無用的,她終究還是連累到了鄒宇。

房門被推開,屋裡隻亮了一盞昏黃的壁燈,歐文虛弱的躺在那唯一的一張單人床上,呼吸甚微,蘇北走過去,語氣淡淡的:

「他怎麼了?」

「右臂和雙腿膝蓋處粉碎性骨折,加上其餘部分的一共有47處骨折。」

蘇北微微挑眉,似乎對於歐文目前的狀況很是滿意:

「向南打的?」

鄒宇點頭:

「是。」

蘇北微微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走進歐文發現他正在睡,剛才自己和鄒宇毫不避諱的談話也未能讓他驚醒:

「醫生來看過了?」

「嗯,顧先生說現在還不能讓他死。」

「的確不能死的這麼簡單。」蘇北看著歐文,話卻是對鄒宇說的:「讓他醒過來。」

鄒宇走過去,用力按在他的骨折處,歐文即刻痛醒,剛想破口大罵卻在觸及到蘇北那張臉的時候將所有的話都嚥了回去,繼而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

「喲,這不是顧太太嗎?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敢出現在我的麵前了呢。」

蘇北淺笑:

「是嗎?可從我清醒的那一刻起,我就無比期待自己和你的見麵。」

「期待什麼呢?」歐文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上次我們玩的還不夠?」

他的話語也不過是剛剛落下,剛剛被鄒宇捏痛的地方又狠狠的被擊中,他咒罵了一句,但也僅限於這樣了,如今的歐文躺在床上等於一個廢人,除了那張嘴,其餘任何地方都動不了。

蘇北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動怒,但明顯的臉色冷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歐文一下,開口道:

「從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人說話怎麼那麼討厭呢,如果他是個啞巴就好了,可惜你不是,這一點我很遺憾,但有人教會了我一個道理,人的一生太過短暫,應該及時行樂不留遺憾,所以今天我過來這裡,是來彌補遺憾的。」

歐文或許是身體裡注射的止痛劑太多了,一時之間並沒有反應過來蘇北話中的意思,他仍是一副輕蔑的語氣反問她: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了。」蘇北看著他,目光冰冷的猶如窗外的天氣:「永遠。」

歐文反應了幾秒鐘的時間終於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他很想去反駁,很想去質疑,像下午的時候質疑顧向南不會殺自己的時候一樣,可是他沒有,在他觸及到蘇北的那張臉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在開玩笑。

她是真的會讓自己永遠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而他又無比的相信,她會選擇那種最為殘忍的方式。

蘇北瞧出他臉上的神色,微微笑了,但那笑不達眼底,讓人不寒而慄:

「怎麼?怕了?」

歐文沒有求饒,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求饒根本不會對眼前的這個女人起到絲毫的作用。

「我逃不掉的,對不對?」

蘇北不可置否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