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淡淡微笑:
「可惜你不是我。」
「你回來做什麼?你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
蘇北看著她笑:
「就因為我們之間不可能,所以你才用盡了手段,不惜在我為顧向南的母親捐腎之後在自己的腹部也開上一刀做出捐腎的假象,也要讓顧家對你感恩戴德?可是姚菲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又因為那道疤得到什麼了?」
姚菲然的嘴角輕輕抽[dòng]了一下,沒有開口。
「看似顧向南對你縱容,寵愛,可我甚至不需要問就知道你其實根本感覺不到他對你的一丁點愛,他能對你如此也不過是覺得你當年在緊要關頭救了他母親一命,可若有一天他知道你身上的那道疤不過是想要得到他的手段,不知道又會怎麼樣?」
「你會告訴他嗎?」姚菲然冷笑:「蘇北,隻要你還愛著顧向南,你就不可能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因為隻要你說出口,我也會說出口,我不怕愛而不得,因為我還可以玉石俱焚。」
蘇北笑笑,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天,她推開門走進來,像一個運籌帷幄的操控者:
「我來和你做筆交易。」
蘇北馬上要手術,直覺也告訴她自姚菲然口中說出的話也根本不會是自己想要聽到的,她很想拒絕,但話還未說出口就被自己嚥下了,拒絕了又怎樣呢?她能不說嗎?既然能找到這裡來,就沒有不說的道理。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嗎?我原本是想在訂婚宴的時候說給你聽的,可是現在看來,訂婚宴怕是遙遙無期,我若等到向南從震區回來,讓他知道你為她母親捐了腎,我怕是這輩子都走不到他的身邊了,所以,我不介意你是不是從幸福的最頂端摔下了,我隻要你離開。」
蘇北沒有說話,靜靜的擺弄著手中的手機。
「前不久我知道了一個秘密,一個有關於顧家的秘密……」
十幾年前,顧家還沒有到達現在的這個高度,顧懷杉是部隊裡的一個團長,因為一場任務導致眼角膜受損從而失明,那個時候的顧懷杉一切都處於上升期,有父輩的支持,也有領導的偏愛,原本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就要陞遷的,卻不料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那時的唐微瀾還並未對顧懷杉死心,還是部隊醫院裡的一個外科醫生,為了顧懷杉,也為了顧家的前程,她想說服一個時日不多的癌症患者為顧懷杉捐獻眼角膜,但那家人卻並不同意。
唐微瀾無奈之下便找人說服,卻不料出了人命。但顧懷杉卻重見了光明。
或許正是因為唐微瀾為顧懷杉做了這麼多,竟然還遭到背叛讓她有些無法接受,所以才在之後對他心死的那般決絕。
蘇北靜靜的聽完,手中的手機早已經黑屏,她仍舊沒有看姚菲然,隻是淡淡詢問:
「說完了?」
姚菲然訝異她的冷靜:
「說完了。」
「你想要什麼?」
「你會給嗎?」
蘇北笑了。
她這一輩子得到的溫暖本就少之又少,除了蘇群之外,為數不多的幾人就是顧向南,唐微瀾和顧懷杉,或許他們曾經做錯了很多的事情,但對於自己她們始終沒有半分虧欠。
蘇北不是聖人,無法是非分明的去評判對與錯,但如果說當初遇到這些事情的不是唐微瀾,而是自己,失明的人不是顧懷杉,而是顧向南,說不定她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她知恩圖報,用自己所能做,也可以做的,去回報這個世界上給予過她溫暖的幾個人,也並非不可以,而且,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