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曾回來,也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母親此時氣色不錯也就沒有多嘴問,說了一聲就離開了葡萄架。

走到主宅前,便看到單雅琴的丈夫秦伯正在修剪盆栽,笑著打了聲招呼,秦伯笑瞇瞇的看著他:

「小南回來啦?先生在書房等你呢。」

顧向南笑:「好。」

書房的門開著,顧老穿著一件白色的唐裝正站在書桌前寫書法,顧向南象徵性的敲了敲門走進去,近了才發現父親寫的是個忍字,不由挑了挑眉。

這是寫給他看呢。

顧懷杉寫完放下毛筆,端詳著自己的字並未抬頭看兒子,話卻是對他說的:

「昨天沈老來家裡了,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我想聽聽你怎麼說。」

「父親沒時間就不用見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了。」

顧懷杉抬頭看他,麵色不滿:

「何為無關緊要?」

「就是見了麵也無法更改結局的人,父親就不必為此勞心了。」

顧懷杉盯著他看了幾秒,隨即端起了一旁的青花瓷茶盞喝了一口茶:

「那丫頭回來了?」

顧向南不語,等同默認。

顧懷杉對於蘇北並沒有什麼壞印象,記憶中是個恬靜溫婉的小姑娘,性子冷清一些,但是很有教養,寵辱不驚很招人疼,雖說有些不好的傳聞,但自家兒子能上心到那個份上的,想必不是真的,但後來不知怎麼就突然離開了,連兒子都不知情。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個性,當父親的再清楚不過,雖然因為自己與他母親的事情一直不與自己親近,但這麼多年他卻一直沒有讓自己失望過,更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可若昨天的事情真是出自他手,那麼顧懷杉也覺得隻有一個解釋,蘇北回來了。

能引起兒子情緒上起伏的人,這麼多年,也隻有一個蘇北。

當初以為斷了的緣分,看來還是沒盡。

顧懷杉走到窗前的圈椅坐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示意兒子也坐,顧向南端了茶水走過去放在中間的木桌上,順勢坐在了一旁,靜靜等待著顧懷杉的話。顧向南以為自己這一頓訓是跑不了的,卻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

「沈家那小子的事情我多少有所耳聞,能讓你用這種非常手段的想必是真的很不堪。」

「父親一直在部隊裡忙,小一輩兒的很多事沒聽過也很正常,更何況沈公子的行徑也確實不堪入耳,自然不會有人來您麵前嚼舌根,免得髒了您的耳朵。」

「那丫頭沒事吧?」

顧向南微笑:

「沒什麼大事,但確實受了點驚嚇,吃了點苦頭。」

「嗯。」顧懷杉沉思片刻:「既然如此,給他一些教訓嘗嘗也好,否則以後指不定還要闖出什麼禍。」

「父親說的是。」

顧懷杉看他:

「還有你,這次就算了,我不再追究,但不能再有下一次,跟那種人計較的太多,會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是。」

顧懷杉端起茶杯:

「快吃午飯了,去西苑看看你弟弟吧。」

「好。」

所謂西苑,不過是與老宅一牆之隔的小別院,兩院之間有道拱門,方便兩院之間的人來回走動,與老宅不同,西苑的建築是後來所建的複式樓房,現代氣息濃重,但兩座院子還是有相同之處的,那就是都很安靜。

顧向南的弟弟顧言就住在這裡。

外界都知道顧家有子顧向南,鮮少有人知道還有一個小他兩歲的弟弟顧言,顧言從12歲之後就幾乎從不外出,他與外人存在嚴重的溝通障礙,他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也就是外人常說的自閉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