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我心情大好,伸了個懶腰走出屋外,一襲白衣翩然入我眼簾。
“恭喜。”雲燼淡笑道,像是一幅潑墨山水,舒心悅目。
“同喜,同喜。”我亦朝微笑。“哎,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話說這瑤光和天後編寫的命理果然和那些話本小說裏寫的一模一樣,真是沒新意。”
“你的那些招數也沒高明到哪裏去。”
“天君還是這麼喜歡潑人涼水。”
我與雲燼四目怒視,頃刻又都失聲笑了出來。
“多謝二位仙人相助,我與宸夜才有今日。”身後,破峫扶著宸夜出來向我與雲燼行禮。
“不必客氣。”我望著眼前一對璧人,“這本就是你二人的緣法。”
宸夜與破峫向我與雲燼再三道謝後終是離開。臨行前,我突然想起一件困擾在我心頭多日的小事。
“破峫,那日,你為何闖進皇宮?”
“那日……”破峫似乎也進入沉思,“當時,我因一連幾日不見宸夜,心中焦急,便出門想要尋她。卻在驛館前遇見一個道姑。”
“道姑?”
“嗯,一個道姑,長得倒也不錯。”破峫小心翼翼地朝一旁氣鼓鼓的宸夜笑道,“當然,比起夜兒來還差得甚遠。”
“呃……那道姑說什麼了。”撫額,破峫,你這麼快就得了和天帝一樣的毛病不成?
“她丟給我一張畫像,說那皇城裏要即將登基的小皇子,就是我的心上人。我打開畫卷一看,果然是夜兒,這才……”
“現在想來,那道姑定不是什麼好人,這天下間哪有身上塗脂抹粉香氣迷人的出家人。”破峫皺眉道。
香氣迷人的道姑……我心下已然明了那人是誰。
妍湄,你我舊怨未了,新仇又添。你說,我可要再放過你?
“靈毓!你這是要去哪裏!”
□白澤步步生風,我強忍著滿腔怒火,一路殺到那墨竹軒內,卻早已是人去樓空。
“妍湄!你給我出來!”我將手中玄天尺素化為利劍,重重劈向前方,“我知道你就在這裏!你瞞得了這四海八荒的所有人,卻獨獨瞞不了我!”
隻可惜,縱使我將四周毀了個七零八落,卻始終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啊!”我仰天長嘯,心中難積攢了千萬年的怨恨在頃刻間迸發。
“靈毓,靈毓你怎麼了靈毓!”那是誰,誰在拉著我?為什麼要拉我,我要去報仇啊!拉著我怎麼報仇?!
“閃開!”我轉身揮劍朝那人砍去,那人被我打得立刻就吐了血,卻仍舊未放開我的受。
“靈……靈毓,是我啊,你這是怎麼了?”那人輕輕撫著我的臉龐,“怎麼哭了。”
哭了?我摸上臉頰,那濕濕熱熱的,不是我的眼淚,卻是誰的鮮血?
“雲燼……”
後來我才知道,那一日,我險些就入了魔。多虧了雲燼,不然,我就要成為這天上地下,四海八荒裏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成魔的上古神祗。
而雲燼,也因此挨了我了一劍,重傷昏迷。
幸而珩雪察覺到我神息的紊亂,及時趕到將我倆一道帶回青丘。不然我和雲燼,一個瘋一個傷……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東極帝君倒也了得,生生受了你那一劍,卻還能活著。”珩雪照例為雲燼診脈,“換了尋常仙家,早就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
“死狐狸!你就別再損我了。”看著依舊昏迷的雲燼,我心中又羞又窘,“我現在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再出來!”
“哼。”珩雪丟給我一個標準正統的狐狸式蔑笑,“那也還請神女殿下鑽地洞之前,先把藥給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