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這我還真的猜不出來。他能賞賜下去的東西,何其多啊。
他倒是也不為難我,淺聲道:“屆時,北齊韓王之妹,會來天朝和親。朕要晉王娶她,也不算拂了北齊帝的麵子。”
撐大了眼睛瞧著他,嗬,北齊皇帝要韓王之妹和親,無非是想讓她入住天朝後宮的。他怎知,夏侯子衿根本沒有那個心思,他想,順勢賜婚給晉王。
我不禁失笑,這於晉王究竟是個麻煩呢,還是賞賜呢?‖思‖兔‖網‖
“他晉王府上姬妾雖多,正妃的位子至今還空著,朕一直想著,給他選個王妃的。”
我大了膽子小聲道:“皇上覺得晉王會應麼?”
他看我一眼,開口道:“朕不知道。”
我暗笑著,卻也不再說話。
半晌,他重重歎了口氣,扶顴道:“朕累了。”
我扶他通:“那皇上便歇息吧.臣妾扶您躺下。”
他點了頭,睡下去。我幫他蓋上被子,轉而又想起一事,忍不住道:“對了,皇上方才說有二人呢。這一個是晉王,那另一個呢?”
他卻是側了身,低聲道:“朕忘了。”
愕然於他說的話。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忘了?
我知道,他是不想說。便也識趣得不再問,在他身邊躺下。他躺了會兒,又轉身過來抱住我的身子,低聲道:“不知為何,朕抱著你,覺得很舒服。”
微微怔了下,我笑言:“那皇上便抱著。”
他嗤笑一聲,又道:“朕怕上癮。”
我笑著,他說的話真奇怪,我又不是毒藥啊。
藥……
睜眼看著他,他卻已經闔上雙目。我想了想,輕聲開口:“皇上,儲良宮的藥,也很苦的。”
今晚他喝藥的情形還仿佛就在眼前呢,想起他說,這幾日,都要過儲良宮去的。要姚淑妃伺候著他。其實我是想問,他過儲良宮,也會如今日這般麼?
他卻隻低低地“嗯”了聲,便不再出聲。
見他倦倦的臉色,思忖了下,終是沒有再開口。
不過片刻,便聽得他的呼吸聲平穩了下去,想來,定是睡著了。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我才猛地想起,方才與他提及春獵不宜的事情,就是想要他取消的。結果,聽他說了一番之後,我居然將此事早早地拋擲腦後了。
暗暗咬著唇,還真是被他說得一點都不記得此事了呢。
緩緩地,靠在他的胸口,嘴角牽笑,不知從何時開始,我覺得,和他悄悄地,談論一些政事,也成了一件開心的事情。朝政我是管不了,可我喜歡聽他說說我喜歡聽他那句“那群老匹夫”,想著,會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又隻能捂住自己的嘴,怕真的笑起來收勢不住,就把他吵醒。
想象著他在大殿上一本正經地說要狩獵,然後滿懷期待地等著下麵有誰人出來反駁一句,卻不想,誰都沒有反對。全是誇他聖明的話。他是麵上笑著,心裏怒著。
我真想,看看那樣的他。
笑過之後,又偏偏,想起那韓王之妹來。不知為何,對著北齊的女子,從來不曾有過好感。許是,因了拂希的緣故。
又是拂希。
她是我和夏侯子衿之間的魔,我真討厭她。那個時候,聽聞她死的一刹那,我甚至還覺得慶幸。
可如今呢.很多時候,我甚至希望她根本沒死,隻要她活著,她永遠不可能是堅不可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