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一邊按號碼一邊接著解釋:“這個牛臉兒上麵的人肯定不知道這事兒,因為一旦被他勒索成功,這場子就算是完了,損失可不止一百萬,也不是錢能衡量的。而且你剛才就算給了錢,這事兒也不可能壓下來。”
頓了頓,陳瀟對趙飛盧道:“這事兒知道的人太多了。小姐、剛才那兩個混混,還有服務生和其他一些人,都或多或少參與到這件事裏。這地方誰的人都有,複雜得很,根本不可能把事情瞞住,這事兒警察遲早會收到風聲查到你弟弟頭上。”
陳瀟話一說完,趙直和其他三個小青年臉“刷”地一下就白了,連趙飛盧也慘然一笑。
電話通了,那頭一片嘈雜,像是在歌廳裏。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大聲道:“誰啊!”
陳瀟皺了皺眉:“找個安靜的地方,有事兒跟你說。”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試探問道:“老七?”
陳瀟沒作聲,但電話那頭很快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老七,什麼事?”
陳瀟淡淡道:“我現在在新海。”
電話那頭呼吸立刻一滯,隨即嗬嗬一笑道:“要回來啊老七?”
聽出了對方語氣裏的試探和警惕,陳瀟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放心,不是這事兒。”
“新海出攪屎棍子了,是牛臉兒。”陳瀟直接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末了道:“你現在馬上調人過來先控製住,這事兒及時處理的話,新海封幾個月還能重新開張。”
“操,我操牛臉兒他媽!”電話那頭在憤怒的咆哮,“麻痹多少人盯著新海,他還在這時候給我惹亂子,麻痹我殺他全家!”
陳瀟皺皺眉,直接掛了電話。他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擔心又會卷入這些複雜的糾紛。
新海歌廳有好幾個股東,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勢力也盯上了這裏,為了這裏的控製權一直在明爭暗鬥。陳瀟剛才給趙飛盧說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歌廳裏到處都是各方勢力安插的釘子,甚至還有警方的線人。事情肯定是瞞不住,就看能控製到什麼程度。
“很麻煩嗎?”趙飛盧猶豫著開口。
陳瀟搖搖頭,反問道:“你剛才看視頻,他們有現場交易嗎?”
趙飛盧麵色蒼白地點點頭。但她立刻一把抓住陳瀟的手,眼帶哀求道:“陳瀟,我求求你幫幫我,你一定有辦法對嗎?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我們從小相依為命,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想他坐牢……”
陳瀟搖搖頭道:“趙總,他這是在販毒,你知道這會害死多少人嗎?”
“我知道我知道。”趙飛盧眼淚又流下來了,“可是我真的就這麼一個弟弟,隻要你能幫他,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姐……”
“你閉嘴!”趙飛盧突然失控地對趙直尖叫,趙直立刻閉上了嘴。
陳瀟歎了口氣,轉過頭問趙直:“東西呢?”
趙直驚恐地搖搖頭:“我、我……”
陳瀟心裏閃過一絲厭惡,語氣加重道:“如果你不想害你姐姐,你最好說實話!”
趙直表情驚恐地看了眼那三個小青年。
陳瀟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他們,三個小青年立刻就手忙腳亂地從各自兜裏掏出幾袋白色的晶體。看分量,差不多四五十克。
啪!
趙飛盧狠狠甩了趙直一個耳光,渾身顫抖泣不成聲:“你對得起死去的爸媽嗎,啊?”
陳瀟拿起一袋在燈光下看了看,又湊到鼻子上聞了聞,神情凝重了許多。
“你們三個,去衛生間把它碾碎了,然後全部衝到馬桶裏,多衝幾次,不要留下任何痕跡!”陳瀟對三個小青年交代。
“是是是,大哥。”三個小青年手忙腳亂地拿起桌上的小袋。
陳瀟語氣突然嚴厲:“你們最好別在裏麵偷偷藏起來一些,不然今天你們三個誰都別想走!”
“不敢不敢……”三個小青年唯唯諾諾地去了。
罪證肯定是要銷毀的,倒不是隻為了給趙直他們開脫。事實上就算宋兵來了,第一件事也肯定是要銷毀罪證。如果被警察查獲,這麼多毒品,四個小青年最少都是十五年以上起判。趙直這個提供毒品的,無期是跑不了了,打不打頭,就看花多少錢了。
看著一臉驚懼的趙直,陳瀟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人怎麼能蠢到這種地步?販毒就不說了,還這麼明目張膽,真以為警察都是吃幹飯的?這種沒腦子的貨色害人害己,出事隻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想到這裏陳瀟突然心裏一動,以趙直的智商,哪個毒販會放心把貨交到他手上?是個人都能看出趙直的不靠譜,給趙直供貨的人,難道就不怕趙直出事後把他捅出來嗎?
不對,這裏麵還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