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豔的梅花被遞到弦月手上,燕殊閉目等死,急聲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燕府上下並不知你的事,還請你不要為難!”

等了很久卻沒有等到殺招,燕殊偷偷睜眼,卻見弦月輕嗅紅梅,笑容一瞬間綻開,如同那日他救下這人後那般燦爛。

當日,燕殊想,哪怕事後死在這美人手上,也是值得的。

結果,第二日這美人就給了他一個“大驚喜”,燕殊卻已沒有最初的衝動,費盡心機才保下自己的命。

“是……是我負你。”燕殊呢喃,他若被殺,定是不冤的。

“很美的花,我很喜歡。”弦月卻仿佛完全聽不到燕殊的話,抬頭笑看著他,“你要等著我。”

燕殊一怔。

弦月探過頭去,如同情侶般在燕殊耳邊呢喃:“等我回來殺你。”

燕殊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與他春風一度的殺神已經登船,他竟有種衝上去將人帶走的衝動,卻終究沒有那個勇氣,呆呆地望著船隊離岸,漸行漸遠。

“你回不來的。”燕殊苦笑,有些失魂落魄的轉身,朝著燕府的方向走去。

弦月,你若活著回來,我便認了。

看著弦月高高興興將梅花插到注水的花瓶中,蘭渡心裏無語,問:“你還這麼天真呢?”

一枝梅花就將他收服了?

“憑本事討來的梅花,憑什麼不能高興?”弦月反問。

“你不會對他動手了吧?”

“為什麼不?”弦月疑惑地望著蘭渡,道:“我和他約好,會回來殺他。”

蘭渡詫異,“你不喜歡他?”

弦月擺弄著梅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問:“有沒有能夠讓梅枝活下去的東西?”

蘭渡二話不說兌換了營養劑倒入花瓶之中,道:“可保一月。”

“謝謝。”

“你都找他要花了,還要殺他?”蘭渡卻沒有放過弦月,繼續追問:“你喜歡他嗎?不對,你不可能喜歡他啊,他給你下藥睡一覺,然後把你關起來這麼多天你還能喜歡他就怪了,除非你是斯德哥爾摩或者對方器大活好。”

“皇叔,什麼是器大活好?”唐子煜滿腦子問號。

蘭渡臉一紅,立刻質問孩子不學好,不要問,你怎麼就不問什麼叫做斯德哥爾摩?”

唐子煜更加茫然,他難道還問錯了?

“要花是一回事,殺他是另一回事。”弦月瞥了蘭渡一眼,道:“你為他鳴不平?”

“我認識他是誰啊就為他鳴不平,我是為你。”蘭渡冷哼一聲,道:“他到最後也沒喊你下船,分明就是還想著要你的命,你可別放過渣男。”

天底下的渣男那麼多,死的越多蘭渡越是拍手叫好。

“你的心理有些報社。”弦月嗤笑一聲,倒是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

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唐子煜心裏有些不舒服,皇叔看起來和弦月很熟悉,該不會又是一個寧碩吧?

船上的時光總是無聊的,幾個人聊了兩句便各自散去,蘭渡不放心小皇帝,與他同在一屋,出去和船員們打聲招呼認識一下,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唐子煜認真打磨著那個左旋海螺。

“你在做什麼?”蘭渡疑惑,問:“很喜歡?”

“這是送給皇叔的東西。”唐子煜送過去之後卻被蘭渡隨意丟在一旁,他這才拿起來認真打磨,“皇叔不喜歡,定是因為它不好看,等我打磨一下,再刻個花,一定就好看了。”

蘭渡心中觸動,他並不是因為海螺不好看才丟開,他隻是從未將海螺當回事。

就如同……他從未將唐子煜的感情當回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