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扔在地上,動彈不得。
“六斤,是六斤麼?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我拚了命朝著床邊蠕動,
下一秒被誰狠狠踹了一腳。
“六斤,我沒有下毒。真的。你應該相信我。就算無疆逼我,也從沒有
讓我產生殺你的想法。我寧可自己死也不忍心傷你啊。你應該知道的。”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這種感覺讓我害怕極了。
我不斷地跟床上的人說話,不斷地解釋給她聽。可她就是一動也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八卦和剛才的老頭進來。老頭端著一碗什麼東西。
八卦扶起床上的人,老頭把碗裏的東西仔細地喂了下去。
我看清那人的臉,不是六斤是誰。蒼白的小臉,沒有血色的嘴唇。毫無
生氣的軀體。而這些下午我才與之溫存過。
六斤你到底怎麼了?
八卦輕輕放下六斤,靜靜地跪在床頭。老頭則跪在床腳。
屋裏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任何聲音。
突然,床上的人動了一下。臉色漸漸變紅。眼睛睜開了。
“六斤”
“城主”
我們一起開口喚她。
六斤茫然地看著我們,然後突然指著我,嘴張得很大,卻吐不出任何
聲音。臉色卻越來越紅。
“六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嚐到自己眼淚的鹹味,搖著頭,
執著地解釋。
她的手指仍舊指著我,眼睛睜得大大的。八卦擔心地勸著她,把她的
手放回身側。然後衝著侍衛打了個手勢。
我馬上被拖著離開。
“哢嚓”從床上丟出一個東西,落在地上摔斷了。
所有人都回頭,那是個廉價的白玉簪子。被摔成了兩段。
“不要——”那是我當初買來準備送給她的。也是她能夠再次找到我的
信物。就這麼被她摔斷了?
床上的人急促地喘熄了幾聲,一聲痛苦地呻[yín]之後便毫無聲息了。
八卦遲疑地走近察看,然後身子一軟,跪在地上。
哐的一聲,老頭的碗掉在地上,人卻昏厥過去。
我的眼裏隻有斷成兩節的白玉簪。眼淚卻再也流不出來。那景象一直
在我眼前回放,一直一直……
也許漠城的牢房和梨夏國的沒什麼區別。我不知道。
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吸引我的注意。
髒亂的稻草撫慰著我疲累的身體。也許明天我就會屈辱地死去。
可誰又在乎呢?
我還活著,靈魂卻已經隨著六斤死去了。六斤的靈魂仍舊活在我的思念裏。
生死毫無區別,隻在一念之間。
時間慢慢流失,沒人理我,我也不理任何人。
直到被獄卒重新拖到了陽光下。
一個山羊胡子在念著我的罪狀。
眯著眼適應陽光,懶得理他。隨便什麼罪名好了。管它的。
四周的人們嘴裏喊著“吊死他!吊死他!”
也好。吊掛在高高的城門上,死後也可以一直望著我喜歡的大漠景色。
劊子手把繩索套進我的脖子,我高高地站在城門上,眺望遠方,
在被推下去的一刹那,我笑了。
我以為自己會大喊“自由”。可是,我錯了,我聽到自己喊的是:“
混蛋——”
大結局
半個月後……
公園、湖畔、長椅
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你回來了,怎麼沒來醫院看我?”女孩問。
“我不知道你還活著。就算知道也不會去看你。”男孩答。
“你真的以為是我下毒?”女孩情緒有點激動。
“雖然你不是故意的,卻也難逃幹係。無疆明知道你不會殺我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