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段(1 / 1)

活,難道連他死後都不能順心麼!

就在這樣的爭吵中,有侍衛來報,擅親王舊疾復發,病重,正在往回趕,恐怕熬不到都城。

當時朝堂上很是混亂,偏偏涼勳元什麼也聽不到,耳邊隻回蕩著侍衛的話,他幾乎是顫唞的走下龍椅,揮開扶著他的內侍,“我要去接子琪,我要去接子琪……”

哪怕是他一路急趕,日夜不停,最終還是沒見到涼子琪最後一麵,涼子琪隻差三十裡就入都城,卻還是客死他鄉。

涼勳元小心的抱住涼子琪,他的子琪和他一樣已經是個白髮蒼蒼的小老頭,卻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小老頭,子琪從小長的就好,哪怕變成這樣,也是好看的。

這地方離都城還有三十裡,離皇陵卻隻有五裡,涼勳元摒退了所有人,獨自一人抱起涼子琪,往皇陵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這時天空中下起了鵝毛大雪。

曾經的往事歷歷在目,如同昨天的事一般。

‘你呢,是我堂哥,又是我表哥,這親上加親,我不對你好,還要對誰好啊!’

‘一輩子便一輩子!人我護定了!’

‘阿元,你別怕,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手中的刀,為你殺出一條血路,我們一起活下去!’

‘隻要堂哥安好,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等哪天,我走不動了,就回來,到時候堂哥可別不認得我啊!’

‘堂哥,我能抱抱你嗎?’

那些聲音從少年一直到中年,那些最疼最苦的日子是子琪陪他一起走過的。

這是他第三次抱子琪,心卻一次比一次疼。

子琪心口上的刀傷是外族行刺時為他擋的。子琪後背上的燙傷是五皇子的人丟來的香爐所致,是為他擋的。子琪腰上的劍傷是二皇子逼宮時為他擋的。子琪額頭上的傷痕是為他爭戰留下的。

還有很多很多的傷,都是因為他而留下的,子琪說護他一輩子,做到了。而他能做的隻是默默的為子琪鏟平那些不懷好意的文官,讓他們在史書記錄下暴君二字,若他真的是暴君,那該多好,至少他可以做他想到的一切,三十年前他就可以自私的不放子琪離開。

隻可惜,他身不由己。

雪越下越大,將他留在雪地上的腳印埋沒。

皇陵早已建完,無論群臣同不同意,主墓中都放了一口雙棺。

涼勳元將人小心的放在棺中,親手按下了機關,墓門從外向裡的一扇扇的關上,他躺入棺中,握住子琪的手,十指相扣,從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安心過。

——子琪,我心悅你,若有來世,我不做帝王,你不做親王,我們隻做一對平凡人,可好?

最後一道封石落下,發出沉重的響聲,將裡麵的世界封閉,黑暗之中什麼聲音也沒有。

生命消失。

唯有那扣在一起的手從此不分離。

生未同衾,死同穴。‖思‖兔‖網‖

(終)

獨白:

[子琪篇]

我一生走過很多的名山大川,看過無數為人驚歎的美景,見慣了悲歡離合,生死離別,而我人生最美的景色是阿元穿著龍袍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從那一天開始我就和他一樣活在了暴風雨的中心。

我並不後悔。從我沒出生起,我們的命運就已經綁在了一起,因為我們身後同一個母族,父王曾經問過我,能不能不要捲進去?我告訴父王,從阿元出生的那一刻起,從我降生的那一天開始,無論我願不願意,我都已經被劃為他的那一派,所以,我已經不能抽身出來了,還不如一條道走到黑,從此他生我活,他死我亡!我便護他一生!

我做到了,這一生我沒有半分的遺憾。

我隻想再見他一麵,那怕最後一麵,能夠在閉上眼睛前見到他,也值了!

我聽到了馬蹄的聲音,我知道,他來了。

阿元,若有來世,若有來世,你可願心悅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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