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不好。
應平瀾伸手按了按眉心,勉力地將眉宇間的疲憊給壓了下去。
兩日後。
應平瀾麵無表情地騎著快馬出現在了官道上。
倒不是她對一個沒事來惹事的千金大小姐有多熱心,封意畢竟是封心的妹妹,她是絕對不能讓封意在她的地盤上出問題的——希望封二姑娘運氣夠好,能夠一路平安地到達漠北的地界。
掐著手指算了算時間,封二姑娘大約是還得一兩天才能到漠北的邊界。
應平瀾已經在盤算著,在抓住這位“二”姑娘的時候,第一時間將人給重新塞進馬車,直接送她回京城。
送回京城。
應平瀾輕輕地歎了口氣,她多多少少,仍是存了些私心。
四年未見,她其實想要親眼看看,封心如今怎麼樣了。
“欸,可是太慘了。”
“可不是嘛?要說這種小姑娘家,手無縛雞之力的,在外麵瞎跑什麼?”
“據說還沒尋著家裏人呢……”
……
應平瀾耳力甚佳,遙遙地聽到這細碎的唏噓聲從一旁傳來,當即心下一驚。
“幾位是在說什麼?”
幾個人一抬眼,便見眼前的女子麵有焦灼之色,互相看了一眼,七嘴八舌地道:“欸,就在前麵十幾裏,有個鎮子,聽說啊這段日子不知怎麼就來了個惡賊,專挑那老弱婦孺下手。這不,也不知道哪裏來了一個小姑娘,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這事情,就被這惡賊給碰上了,銀錢搶了精光不說,命差不多也沒了……”
“造孽啊,那姑娘才十四五歲的樣子,也不知她家人如何想的,竟安心讓她一個姑娘家獨自出門。”
“聽人說那姑娘看樣子也是富貴人家的姑娘,恐怕是年紀小心氣盛,逃家了吧……”
……
這七七八八地聽下來,應平瀾的頭都快炸了——十四五歲,富貴人家的小姐,初來乍到……這所有的一切連在一起,怎麼聽都像是在說封意!
若是封二姑娘出了事,那封心……
應平瀾簡直想都不敢想,策馬狂奔,一騎絕塵,留下那幾個人麵露訝然之色——竟是這麼巧,真的就遇見那受害者的家人了?
一路狂奔,也得虧應平瀾坐騎乃是千裏挑一的良駒,被應平瀾如此驅使倒也習慣了。
那鎮子所處偏遠,本就不是什麼富庶之地,現在還出了這麼個惡賊……應平瀾握著韁繩的手指攥得發白。
“嗬,還真當這地方小沒人收得了你這個紙老虎了?!”
“想跑?!想得美!”
一處林子裏傳來了怒喝聲,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說出的話卻是半點兒不落氣勢。
應平瀾猛地一拉韁繩,轉而朝林子裏衝去,便見一個嬌俏少女手中抓著鞭子,正抽得一個猥瑣男子滿地打滾。
那男子被一個小姑娘這般鞭打,怎麼忍得了?不知伸了多少次手要去抓住那鞭子,可那鞭子仿佛活了一樣,宛若靈蛇,男人非但沒有抓到鞭子,反而被那鞭子上隱藏的暗刺給紮了兩手血。
眼看著硬拚是拚不過,美嬌娘其實是惡羅刹,男人幾欲拔腿奔逃。奈何那鞭子似是長了眼睛,一下勾住他的腳腕,硬生生地將他在地上拖著又抽了幾遍。
男人的慘叫聲響徹林子。
本欲上前的應平瀾,見到這種情形,頓住了腳。
而後,目光終於落在了一旁。
這打人的少女和慘叫的男人實在是太過吸引人的注意力,讓她忽視了這林子裏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是個少女,瞧著正值豆蔻年華,衣飾精致,卻形容狼狽;她癱倒在地上,隻是用手拚命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竟是連逃走叫人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