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整得焦頭爛額。尤其是某個中午,東方教主第一次因為飯食不合口冷著臉甩袖離去的時候,他們才第一次認識到穆悠的重要。各種大補的藥品不要錢似的送去了穆悠的屋子,卻被他盡數塞進了庫房充公。他這身子到底是為什麼,他自己清楚,左右是補不好,便不再浪費。
在東方不敗離開的時候,穆悠沒有去送。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血紅的火燒雲染了半邊天。小青正撐著頭研究手上的衣服,大紅色的婚服已經做完,繁雜的花紋精致的裁剪,看得出小青是用了狠心思的。可……小青皺著眉頭拿起穆悠的一件常服放在婚服上比了比,鼓著嘴巴嘟囔:“瘦了。”
“不妨事,我能穿下的。”
小青一愣,回頭時已經是笑容滿麵,放了衣服撲過來:“你可醒了。”穆悠揉揉睡得昏沉的腦袋,臉上雖然淡淡的,可夕陽透過窗稜透進來灑在他臉上,意外的柔和:“怎麼沒隨教主去?”皺皺鼻子,小青蛇笑著露出了小尖牙:“一點都不好玩兒,倒不如跟你在一起呢。”穆悠看著他不語,隻是伸出手附上了小青的頭頂,一陣揉弄,原本柔順的墨色長發瞬間亂的想雞窩。小青也不在意,嘿嘿笑笑蹭了蹭穆悠的臉頰道:“餓了麼,我去……”
“你別進廚房,萬一炸了我可沒法子去救你。”穆悠淡著臉看他,“你去讓廚房的李大娘幫我煮碗粥就好,你想吃什麼告訴她,我今天怕是沒法子給你做飯了。”
“等你好點了做給我吃,反正我一兩頓又餓不死餓死了也沒人管,哼。”帶著明顯的怨氣,小青蛇碎碎念著“飄”了出去,留下了哭笑不得的穆悠。若不是對他了解甚深,他怕是真的會誤會,那條小蛇想要寬自己心的意思。
眼睛,轉到那個被放在桌上的紅色婚服,又看看自己,穆悠扯了扯唇角,帶出了一點點有點無奈的笑。不過才幾天的時間,他就瘦了個徹底,當初好不容易來弄出來的點肌肉都隱形了一樣消失無蹤,摸一摸,都能感覺到皮肉下的骨頭。雖然算不上骨瘦如材,但也足夠穿上那件婚服的了。這怕是唯一能讓他開心的一件事情。放在被子上的手輕輕握起,放在眼睛上,穆悠臉上晦澀難明。
吃了飯,小青讓人燒了水倒進浴桶裡。他沒有用法術,而是直接用手吭哧吭哧的把浴桶搬進了屋子,“啪”的放在地上後也顧不得自己被濺濕的衣衫,跑到穆悠麵前抬起頭:“擦汗。”坐在椅子上的穆悠平板的臉上染了些無奈,放下了手上的書卷,拿出了帕子一點點拭去了小青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水的液體。小青瞇眼睛笑著看他,在穆悠收起帕子的時候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然後扯起唇角,聲音清脆爽快:“我們一起洗。”
穆悠愣了愣,就這一瞬間便被一雙冰涼的手靈巧的扯掉了外衣。捉住小青伸向他褲子的爪子,穆悠癱著臉道:“我自己來,你出去。”小青鼓鼓嘴巴:“不要。”
“恩?”穆悠輕輕哼了一聲,眼睛一掃,小青蛇剛才還挺直的背脊便彎了下去。再不反對,即使離開前連連囑咐了好幾句“要是有不舒服記得叫我”。穆悠鬆了口氣,褪了衣衫爬進浴桶,讓水一直沒到下巴,溫潤的水卻沒讓他覺得緩和多少。揉了揉腿,躺在床上固然是好,可是被某條蛇盯著一連躺幾天不能下地卻怎麼也稱不上舒服,連身體都僵了很多。小青到底是好意,更何況……穆悠抿了抿嘴唇,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倒不如現在和他守在一起,至少,心裡好過些。
泡的時間不長,穆悠就準備擦拭身體出來,可突然聽到了外麵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縱然對小青的武力值有著很大的信任,穆悠卻還是快速的穿起衣服,去取了劍攥在手裡,小心的打開了門的一條縫。
“美人,在下乃是‘萬裡獨行’田伯光,敢問佳人芳名?”
這是……調戲?
穆悠腦袋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人膽子真大。第二個反應就是——……自己現在是不是要去給他收屍?
被門外的一陣慘叫驚倒,穆悠急急地打開了門,入目,就看到小青氣急敗壞的把一個人形物體踩在腳下,還在上麵連蹦了好幾下。自家小青果然活潑……穆悠眼角抽了抽,喊道:“小青,下來。”小青聽到穆悠的聲音,縱然還是怒氣沖沖可還是聽話從那人身上下來,可到底還是不解恨的踹了兩腳。那人死了似的癱在地上沒反應,如果不是被小青踩到手的時候抽了幾下穆悠真的會認為他去了另一個世界。
小青一臉的鬱悶跑去穆悠旁邊,臉上滿是怒火,眼睛更是像刀子一樣戳向那邊裝死的男人。穆悠安撫的摸摸小青的頭發,看看那邊的田伯光,微微皺眉。這教裡的男人大半都隨著東方不敗離開了黑木崖,留下的多是老少婦孺,這個大名鼎鼎的采花大盜此時來顯然是圖謀不軌。
臉上絲毫不顯,穆悠問道:“你預備怎麼辦?”小青咬牙切齒:“碎屍萬段!拖出去喂狗!”看著抖得更厲害的田伯光,穆悠搖搖頭,聲音淡淡:“這人大小也是江湖上一號人物,名聲不好,若是你殺了他便坐實了他來過黑木崖,你讓這教裡的女人以後要怎麼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