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吃飯吧,我哄紫兒睡了就過來。”我站起來,輕輕的從他身旁走過。他抬起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也想看看紫兒。”
男人水色的眸子裏有一閃而過的溫柔,等我注意到時卻發現裏麵多了許多晶瑩的水花。
“隨便你。”我抱起紫兒,淡淡的回應。
外人看來很和諧的畫麵,年輕的小夫妻圍在女兒的小搖籃旁微笑著哄她睡覺,窩在裏麵的小小的嬰兒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不諳世事不懂事故不需要經曆人生的痛苦煎熬。她隻要安心的閉著眼睛,陷入甜美的夢中,外麵所有一切的煩擾,都由她的父母來承擔。
紫兒垂著眸子慢慢的睡著了,看著她的臉蛋我隻覺得天底下最美好的事物也不過如此。
不放心她一個人在樓上,我建議藍浚把飯端上來在房間吃或者是我們一起架著紫兒的小床去樓下的飯廳。
藍浚的臉上還帶著剛剛麵對紫兒尚未褪去的柔情,點頭微笑:“我一個人來吧,你先下樓。”藤編的搖籃雖然不是很重,可是被褥卻有些分量,紫兒那個小胖妞也不輕,我搖頭,說還是一起下去,我看著他搬搖籃比較好些。萬一他失手,也好有個照應。
“好。”他點頭,用力的吸了口氣搬起紫兒的搖籃小心翼翼的往外挪。
我啞然失笑,他的神情太過於虔誠,讓我感覺有些滑稽。
走過長長的木樓梯,快到樓下時,藍浚身子轉著想把搖籃先放到地上,不妨手臂撞上了欄杆,重重的響了一聲,震得我都感覺到整個扶手在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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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藍浚倒吸一口冷氣,首先去看搖籃裏的小丫頭,見她依舊安安穩穩的睡著才鬆了口氣,回頭對我笑道:“嚇到你了吧,沒事,紫兒還睡著呢。 ”
我站在半米遠的台階上,淡淡的點頭,想了一會兒轉身又上樓。
他在身後叫住我:“寶兒,你怎麼了?不吃晚飯了嗎?”
“你的胳膊,需要塗一下藥吧。”我回頭,居高臨下的看他。
“不用了,趕緊吃飯吧,我做的紅酒牛排。”他仰頭看我,俊臉在桔色的燈光下泛著溫柔的顏色。
我沉默,兩年的時候可以使一個男孩兒成長為一個男人麼?或者,隻是他暫時的偽裝?
既然他說不要塗藥,我也不強迫,慢慢的走進飯廳,看了一下搖籃裏吹泡泡的紫兒,便不客氣的坐在餐桌旁等他的牛排。
他坐了那麼久的飛機,臉上的倦色未褪,但精神還不錯,忙忙碌碌的拿來刀叉餐盤擺好。算起來我們兩個在一起吃飯的次數寥寥,我都快忘記兩年前的餐桌上,我們都聊了些什麼,又或者,什麼都不聊隻是默默的吃飯。·思·兔·網·
“味道怎麼樣?我學了很久呢。”他吃了小塊牛排,抬頭問我,眼中有期待。
“不錯。”
“喜歡嗎?可能有點涼了。”
“嗯。”
“爸媽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紫兒是不是長得很像我?我媽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我總覺得女孩子應該像……”
“我吃飽了,你慢用。”我騰地站起來,丟下手中的刀叉。胸口好像堵著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一樣,沉甸甸的痛。
“你站住。”藍浚追了過來,拉住我的手腕,手指掐進肉裏狠狠的用力,疼得我一陣煩躁,甩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在空寂的屋子裏顯得特別的炸耳,一時間我們兩個人都呆住了。
“寶兒,你……”我漠然的望著前方,聽到他在我頭頂哽咽了一聲,“你就不願意,好好的和我說話嗎?”
“如果你覺得我哪裏不對,你可以再走,永遠不要回來不要聯係都可以。”我冷笑,看到他的胸口在大大的起伏,那是情緒撥動的表現吧。那一天,他就是這樣。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很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你生紫兒我也沒有在。可是……可是你就那麼驕傲嗎?兩年來一次都沒有主動聯係過我,你不想知道我在外麵怎麼樣嗎?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打電話給你嗎?你……”他越說越激動,話到最後,隻剩下喘熄和哽咽。
我抬頭,憤怒的看著他,他緊蹙眉頭,黑眸微眯,白皙的臉頰尚留著紅色的掌印,顫唞的嘴唇好似在隱忍著什麼。
這個男人是誰?和我又有些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為他生氣難過?好陌生,那張臉,從來沒有過的陌生。
“是,我就那麼驕傲,我對你的一切都毫無興趣。”說完,我快步走開了。
月色宜人,初夏的夜晚蟲鳴聲聲,院子裏的梧桐樹在風中飄搖。春天的時候,滿樹的梧桐花香氣會溢滿我的房間,我從前就喜歡這樣站在樹下仰望,那層層疊疊的枝葉間,有些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就是那麼向往著。
終於了解,有的人,見比不見更糾結。
他走,破壞了我的生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