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個多吃點。”阮琴夾了塊牛肉放到阮小竹的碗裏,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她,有些小心翼翼。
阮小竹好笑地看著阮琴,幾日不見,這個丫頭怎麼這麼知道規矩了,還禮讓起來了,她夾起牛肉,放到殷紅的嘴邊,輕輕咬了一口,“不錯,挺好吃的。”
“嗯~”阮琴眉眼彎成一道月牙,重重地應了一聲,“姐姐,這個也好吃。”她伸出筷子又想夾塊板筋到阮小竹碗裏。
阮小竹忙躲開,這一頓飯吃地她整個胃都要撐到嘴外麵來了,可不能再吃了。
“好了,小琴,我知道了,一頓飯吃不成個大胖子,下次再吃吧。”阮小竹不過是隨口說說,誰知道阮琴聽到她的話後,麵色卻忽然沮喪起來,失落地收回筷子,坐在座位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是生氣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阮小竹還是輕聲問了句,“小琴,你怎麼了?”
這頓飯明明吃地很開心啊,吃到最後就剩她和阮琴兩個人在大快朵頤了。誰讓桌子上都是她喜歡吃的菜,而阮琴又明顯地不放她走。
“姐姐,沒有下次了。”阮琴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濃重的鼻音,竟像是哭了?
阮小竹忙起身,誰知道起地太急,那凳子便翻了個身,直直地砸在她的腳上,她“哎喲”一聲,也顧不上呼痛,反而看向阮琴,“小琴,你怎麼了,可是姐姐哪裏惹你不開心了?你要是想讓我吃,那我吃……”
“姐姐,你沒事吧。”阮琴打斷阮小竹的話,她慌張地站起身來,低頭看向阮小竹的腳,就要蹲下身子檢查傷口,被阮小竹一把拉住了。
她扶正阮琴的臉,這才見她麵上竟然淌了淚水,便有些愣愣的,“小琴,你怎麼哭了?”
阮琴聽見阮小竹這般問,也不知道是覺得丟臉還是怎樣,竟然氣地轉過身,背對著阮小竹,嘟囔道,“不要你管,反正你也要走了,不要小琴了。”
“我怎麼會走呢?”阮小竹奇怪地看著阮琴,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阮琴說的是什麼。她心中一頓,想必是舅舅跟阮琴說了什麼,這才讓阮琴誤以為自己要不理她了,這個傻丫頭,阮小竹輕笑一聲,抬手摸了摸她的發角,“小琴,姐姐隻是出去散散心,怎麼可能不要你?”
“我不管,我也要去。”阮琴轉過身,也不顧臉上的淚水,定定地看著阮小竹,“我不要跟爹在一起,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以前倒是還好,最近阮世勳的規矩越來越多,阮琴實在是被壓抑地太狠了,這次好說歹說才求得他帶了自己過來見阮小竹,阮琴是無論如何都不要再回去的。
她一點都不想做什麼國公府的小姐郡主,她還是想做阮小竹的妹妹,跟著阮小竹平平淡淡地過日子,最主要是跟著阮小竹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阮琴的心思,阮小竹怎麼可能看不透,她不過心念一轉,就想到阮琴忽然要死要活地跟著她走的原因了,必定是國公府中規矩多,她這個江湖小郡主,過地不自在了,想要借口跟著她逃跑呢。
“小琴,你知道舅舅如今多大了麼?”阮小竹心中好笑,麵上卻是端著臉。
阮琴不知道阮小竹怎麼忽然問這樣的問題,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有些不確定地看著阮小竹,伸出四個手指頭,“四十多?”
“你呀。”阮小竹在阮琴額頭上輕輕一彈,“也知道舅舅已經四十多了,過了不惑便是知天命的年紀了,他膝下又隻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要是走了,舅舅一個人孤老無依的,可怎麼辦?”
孤苦無依,這詞自然不可能跟阮世勳掛上鉤,不過就是一個人略顯蕭條罷了,阮世勳可是個灑脫十足的人。
不過,阮小竹知道阮琴心軟,刀子嘴豆腐心,聽了這話,必定是不會再鬧著跑路的,反而會更加認真去學規矩也說不定,畢竟,再過兩年,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了。
“啊,爹他一個人是不怎麼好。”阮琴苦著臉,呆呆地看著阮小竹,“姐姐,那你說怎麼辦?你就一個人出去玩嗎?而且那些規矩,好難學啊,你看我的手。”
阮琴伸出雙手,阮小竹見到雪白的手指間幾個腥紅的點,便知道是針腳紮的,心中一痛,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塞到阮琴手裏,“小琴,這規矩也不是一朝一夕學會的,你不要太逼著自己,慢慢學就是了,至於女工,隻要能認識針腳便也行了,改日我去與舅舅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