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軲轆在蕭珥的話音剛落時便重新滾動了起來。
……
阮小竹有些無語地看著緊緊桎梏著她的蕭珥,這個男人的輪廓在昏暗的馬車中更顯淩厲,他的薄唇緊緊抿著,似乎是向阮小竹訴說著他心中的不悅。
不開心?他有什麼不開心的。
既然他執意相送,她也沒什麼辦法,腳長在他的腿上,她還能替他去建州嗎?
這個意氣用事的小男人!以前她怎麼沒發現蕭珥是這麼一個不講理的人呢?
阮小竹拍開蕭珥的手,“放開我,我要去對麵。”
然後腰上的手並沒有被鬆開,阮小竹抬起頭,看著蕭珥尖銳的下巴,加大了聲音,“鬆開,我不要你抱著我!”
蕭珥充耳未聞,眉毛都沒動一下。
阮小竹去掰他的大手,沒有掰動,蕭珥的雙手就像鉗子般有力地將她環住,她心中有氣,看著那大手,忽然一低頭狠狠咬在蕭珥的手背上。
直到口中傳來一陣腥甜的血腥味,她才慌忙鬆開嘴。
隻見蕭珥小麥色的手背上印著兩個清晰的牙印,那牙印間的皮膚破了,流出鮮紅的血液來。
阮小竹去看蕭珥,蕭珥仍舊是之前的樣子,閉著眼睛,麵色冷峻,似乎是睡著了,不過他周身冰冷的氣息似乎淡了些?
皮糙肉厚,阮小竹這麼罵著,但到底是擔心蕭珥留下傷口,自懷中掏出金瘡藥,小心地給他止血抹上,還拿出繃帶給他紮了個挺漂亮的蝴蝶結在手背上。
看著那跟蕭珥的形象完全不符的蝴蝶結在他寬大有勁的手背上顫動,阮小竹好心情地哼了一聲,然後便拿過一旁的繃子,開始打發這無聊的路途。
伯叔走在馬車外邊,支著耳朵聽著裏麵的動靜,見裏麵和諧地很,心中一樂。不過想到遠在建州的蕭家軍,他歎了口氣,璆琅這對小竹丫頭的愛護自然好,不過建州那邊也該有所安排才是。
這次隱門之中,匈奴那邊沒什麼動靜,恐怕又是在醞釀什麼計謀,萬一他們發現了蕭珥不在軍中的事實,然後打著這個幌子開始行進攻之事,蕭珥他怕是要吃虧的。
畢竟,無論是大啟還是新啟,沒有人不知道,蕭家軍是真正保家衛國的好軍隊,楚陽王蕭珥更是個全心為民的好王爺。
也正是因為如此,阮珣和老皇帝,他們誰都撼動不了蕭珥的位置,雖然隔江自立,但誰都想拉攏蕭珥,再蕭珥沒有表態之前,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唯恐蕭珥不是站在自己這邊。
可若是邊境戰事再起,爆出蕭珥這個主帥不在邊境之事,恐怕有心人就會乘機打壓蕭家軍,甚至讓蕭家軍覆滅。
想到這裏,伯叔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馬車。
這些道理,蕭珥該是比他更懂才是,他既然還是執意要送小竹去京城,應是做好了準備,有應對的法子了。
秦川心不在焉地騎在白馬上,眼睛時不時地便控製不住地往馬車飄去,這裏麵有他最心愛的女人,可也有一個讓他感覺複雜的男人。
他本以為,這一路都是他和阮小竹的時光,誰知道會忽然發生這個變故,如今蕭珥在這裏,本就刻意跟他保持距離的阮小竹恐怕更不會跟他有什麼交集了。
秦川心中一陣苦澀,幾乎是麻木地坐在白馬上。
他對阮小竹的心思,不管掩飾地多好,總是有情不自禁的時候,如今除了秦冶,怕是伯叔、蕭珥他們都知道了。
就是阮小竹,她或許也知道了吧。
想到那日夜間的親吻,秦川心中泛上一陣暖意,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作出那麼大膽的事情,也許是那日的桃花迷醉了他的心,讓他情難自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