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一個月前水泥在全國範圍內的普及,這一路上,他們也見了不少修路的,有才開始修起的,也有能墊了茅草走人的,更有些地方,早已修起了一段段平整的水泥路,這些變化,都讓樂輕悠很開心。
等到全國普及了水泥了,再乘馬車,應該就不會顛到渾身難受了,出個遠門也會很方便。
樂輕悠和方宴一邊走著一邊小聲說著話,經過了一條有些亂的小巷,遠遠地有絲竹之聲傳來,小巷右轉,竟是一整條掛滿了各色燈籠的花街,街頭入口還寫著冶容二字。
“冶容,冶容巷”,樂輕悠想起在靖和縣茶話會時,聽有的女人說話時提起過涼州府最有名的冶容巷,那女人說時恨恨的,直說冶容巷一晚上最低也得扔進去十兩銀子,她家男人就去過一回,那一趟生意掙的錢都花了進去,氣得她跟男人大打了一架。
“沒想到我們繞到涼州府最有名的花街了”,樂輕悠看著方宴笑道,“三哥,你想不想進去看看?”
方宴忙道:“我不熟悉府城的道路,否則絕不會帶你逛到這種地方。咱們快走吧。”
樂輕悠好笑地被他牽著往前走,就聽到有爭執聲從後麵傳來:“什麼,我女兒這摸樣,你竟隻給二十兩銀子?”
樂輕悠停住了腳步,轉頭,正看見一個粗布婦人拽著個十三四小女孩的手,另一隻手掐著她的臉往一個倚著紅漆柱子而站的濃妝豔抹婦人方向拽,“你瞅瞅,她這個長相,你但凡調教一二,保管你一天就回本兒。”
濃妝豔抹的婦人轉著手裏的絲帕,挑剔地打量著那小女孩,對粗布婦人道:“大姐,你來的不是時候。要是再早半天,我說不定就五十兩買了你這女兒。就剛才,府衙貼了皇榜,那可是聖旨啊,全國下的,以後這當官的都不能逛妓院,逛妓院一次就罰俸一年,超過三次就革職。以後咱們這兒可別指望有什麼貴人來了,要不是沒錢的讀書人,要不是生意人,官兒都不來了,他們誰還敢用力捧這些個小姐呦。”
粗布婦人猶豫了下,下定決心把女孩往前一推,“二十六兩,行就賣給你。”
濃妝豔抹婦人把眼往那低著頭不吭聲的女孩兒臉上一睃,離開了倚著的紅漆柱子,“那行吧,看你也不容易。”
話沒說完,卻是被一道聲音打斷了:“給你五十兩,她跟我們走。”
兩個婦人都順著聲音看去,粗布婦人是滿臉喜色,濃妝豔抹婦人是滿臉驚豔和可惜。
這樣好的苗子,如果在她手上,都能把京城那邊的名妓比到塵埃裏去。
她臉上的表情太明顯,方宴直接一塊銀子彈到了她眼上,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治眼錢。”
濃妝豔抹婦人這才注意到方宴,知道這兩個人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頓時嚇得深深埋頭。
樂輕悠拿出一張銀票,扔到那個滿臉焦急、貪戀、怯懦的婦人跟前,對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女孩子道:“你跟我們走吧。”
女孩子這才抬起眼,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哽咽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一直到在客棧住下,方宴才拉著樂輕悠坐在他懷裏,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怎麼,三哥跟你一起行俠仗義,還不開心?”
樂輕悠說道:“也不是不開心,而是,心寒,一個母親,親自把女兒買到那種地方,還說什麼一夜就能賺回來……難道女兒就不是她生養的孩子?”
這其實都不是窮不窮的問題了。
方宴抱著她,臉頰貼著她的臉頰,低聲道:“有本官在,這樣的情況會越來越少的。”
樂輕悠側頭在他臉上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