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燁侯心疼不已,忙扶住張氏的肩膀:“那個不孝子不值得夫人的眼淚,快別哭了。”

旁邊的鬱然和鬱嫻兒都看得牙酸,他們不是沒見過恩愛夫妻,卻是第一次被所謂的恩愛夫妻給惡心到了。

兩人也不管失不失禮,先走一步,過去拍響了樂家大門。

“真的是宴兒”,夜與這邊剛打開大門,就聽一道帶著哭聲的聲音,“宴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張氏跌跌撞撞地從鬱然、鬱嫻兒身後擠過來,一把推開夜與,走向正在院中教樂輕悠畫畫的方宴,看著他,很不敢相信似的伸出手,敢碰又不敢碰地道:“可憐的孩子,怎麼瘦成這個樣子啊。”

樂輕悠一臉懵:你是誰啊大嬸,我家三哥這般玉樹臨風、麵如冠玉,你說痩?

院子裏的其他人也都被這個突然衝出來的女人弄懵了。

隨後進來的鬱然忍不住笑了聲,這光燁侯夫人還挺有市井氣息的。

樂輕悠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當看到那個背手站在門口趁著一張臉的中年男人時,突然明白了些什麼,她忙擋在方宴麵前,問張氏:“你是誰啊,一見麵就說我三哥受苦了,我三哥好好的怎麼就受苦了?”

張氏拿帕子沾了沾哭得很是美麗的臉頰,哽咽道:“我是宴兒的母親啊,宴兒?”看向方宴,似乎在尋求他的肯定。

方宴冷笑,如寒冷冬夜中清涼月光下出竅的霜劍,“一個出嫁前就與人私通的賤婦,何敢稱我母?”

“逆子”,一聲暴喝,光燁侯幾大步過來,抬手就扇向方宴,樂輕悠下意識地把方宴完全擋住,那邊樂巍和樂峻已經齊齊上前,樂巍抬手擋住光燁侯的手腕,聲音冰冷:“到我家來不先自報家門,倒先動手,敢問是哪裏的道理?”

樂峻嗤笑,“我們都知道三弟的母親早已仙逝,隨便一個女人蹦出來就自稱母親,就不要怪被人否定。”

一句話把方宴剛才的言語不當也兜住了。

張氏垂著頭不停拭淚,看起來傷心極了,其實她已恨得麵容扭曲,如果是還在侯府,如果是這兔崽子小時候,她都有一百種方法整治這賤種。

光燁侯被這兄弟兩人的話氣得麵皮紫漲,半晌後大聲道:“好好好,這就是新科進士老爺,爹娘過來不先拜見,反而能開口辱罵了。本侯真得去朝堂上問一問,朝廷是怎麼取士的?”

“你說是我三哥的父母就是了?”樂輕悠開口,“我三哥小小年紀流落在外,怎麼從未見過他父母找來?”

光燁侯隻是冷哼,他的確沒派人找過這小子,隻在皇上下旨申斥時才裝模作樣地找了兩天,後來他請旨立二子恒兒為世子,皇上卻遲遲不下發聖旨,他更是盼著這個逆子再也別回府,省得礙事礙眼。

張氏哽咽道:“我們找了,這些年一直未停過讓人去找宴兒……”

方宴極是厭惡這女人的作態,但他的心裏是暖的,輕輕護著他,兩個兄長也護著他,他便不覺間溫和下來,平靜說道:“不知光燁侯夫妻來找我有什麼事?”

話音剛落下,張氏就不敢相信地看了方宴一眼:“原來你還記得我們,母親還以為你當初失蹤時年紀太小,不記得我們了。”

這不就是在說方宴故意對他們做父母的失禮?明明方宴極其反感她自稱母親,她卻還一口一個母親。

樂輕悠幾乎可以想象,方宴小時候是怎麼在那個所謂侯府過下去的,當下便冷冷道:“這位夫人,你是耳聾還是理解能力有問題還是臉皮太厚?我三哥有生母,你口口聲聲自稱的什麼母親?”

張氏聞言恨不得一巴掌打爛這個臭丫頭的臉,麵上卻更加傷心:“我是八抬大轎嫁入侯府的,宴兒如何能不認我?豈不是讓世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