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臉色鐵青,掐著腰道:“你敢,你試試砸一個東西,我把你們也都送到牢裏去。”

“穗兒她娘,跟人家一個小姑娘為難什麼”,女人的聲音太尖銳,引得旁邊租住的學子和不遠的鄰居紛紛聚攏過來,就有一個鄰居萬分看不過地開了口,“昨兒個晚上你不是還想把你家穗兒許配給小姑娘的大哥,怎麼一晚上就翻臉翻這麼狠?”

話音剛落下,旁邊登時響起一陣哄笑。

有個看不慣這般小市民嘴臉的書生接道:“聽說房東家是做小生意的,要把姑娘配給熠兒新科舉人,連個妾都嫌太高啊。”

又是一陣哄笑,在哄笑聲中,女人的臉色陣青陣白,她不敢跟那書生懟,就冷哼著對樂輕悠道:“小騷貨,勾得這麼多人給你說話,可得意了吧。我呸,小小年紀就妖妖媚媚的,再有三個鄉試作弊的哥哥,我看你這輩子想嫁……”

啪的一聲打斷了女人的話,樂輕悠收回手,看著眼珠子要瞪出來的女人道:“大娘,積點口德吧。”

同時不著痕跡地擋住握緊拳頭的夜與,又對上前來一拳就要揮出去的武恒、武藝搖搖頭,“去收拾廚房裏的東西,咱們這就走。”

女人捂著被打的一麵臉頰,怒氣騰騰道:“小騷貨,打了人就想走,沒門兒。”

說話間就伸出手。

這次樂輕悠沒有攔住夜與,比剛才更響了十倍的一聲清亮的耳光聲響起,女人被打的左邊臉頰立即就流出一道血來。

臉頰疼得發麻,女人嗷的一聲就用頭襲向夜與,同時還叫道:“一群鄉下來的泥腿子也打老娘,老娘跟你們拚了。”

夜與拉住樂輕悠,身姿利落地往旁邊一閃,麵色絲毫不變:“那一個月的房租,就當是醫藥費了。以後別用這副嘴臉欺負看起來不如你的人,否則牙被打光了也沒人同情。”

樂輕悠驚訝地看看夜與,沒想到他這麼會說。

“小兔崽子”,女人咬著牙嗬罵,又撞了過來,看著跟個鬥得眼紅的鬥牛一樣,門口的人都笑起來。

“在鬧什麼?”這時一道溫潤好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擋在門口的幾人都下意識回頭,看到一個身著月白色繡暗紋的錦衣公子,皆下意識自慚形穢地往旁邊讓了讓。

蔣宜深皺著眉,邁前幾步,看到站在院子裏的樂輕悠時,臉上露出幾分笑意,說道:“我還以為找錯地方了,這位大娘卻是因為什麼與我家妹妹爭吵?”

“你是誰?”雖然看著此人不像是她一個平民能惹得起的,氣惱之下的女人還是沒忍住難聽的語氣。

“我是這小姑娘的義兄”,蔣宜深來到樂輕悠身邊,“你卻又是誰?”

女人聽了,一串子髒話正要說出來,在外麵拉住一個人問清這女人為什麼堵著樂姑娘吵鬧的成善就喊著大人走了進來。

“小人已經把您的拜帖送到府衙了,李大人身邊的幕僚說樂家三位少爺在監牢裏做的文章又快又好,多半是被人冤枉的,明天就能無罪釋放。”

蔣宜深是半個月前回鄉休假的,他到仙泉時,樂輕悠已經和她三個哥哥來府城準備鄉試,因此就想等桂榜出來後過來,也算是有個來見她的借口。

但一個時辰前剛進湖州府城就聽到科場舞弊的事,再一讓人仔細打聽,才發現樂家兄弟三人都被牽扯了進去。

蔣宜深就先去府衙走了一趟,不過沒見到府尹李大人,隻讓成善送了拜帖進去,眼下聽到成善把這件事說出來,蔣宜深便明白這女人為什麼在輕輕跟前鬧了。

這是看她哥哥都進了府牢,想過來踩一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