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要回京入職了,咱們得帶你好好樂一樂”,蔣家十幾個和蔣宜深差不多的少年這麼對他道,“花蕊樓的春色無邊閣剛從揚州買來個絕色,去瞧瞧?”

蔣宜深笑道:“大白天逛青樓,你們就大伯知道了板子伺候。”

聞言,一眾堂兄弟都有些心虛,蔣宜江道:“我們這不是覺得五哥你快走了嗎?”

“前天搜羅了一本好書,我還得回去看呢”,蔣宜深轉過身走了,擺擺手道:“大家也回去看書吧。”

“怪不得這小子能高中探花呢”,蔣宜澤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得,咱們也都學習去算了。”

正在縣學讀書的幾人聽了,隻好默默地回縣學去。

蔣宜深又在家待了三天,期間去樂家看過樂輕悠兩次,不過小丫頭都是見了見禮便回屋去了,他一問,樂巍那三人都說他們家妹妹忙著呢。

蔣宜深什麼人,一下子便猜出原因來了,因此也不頻繁登門了,就走的時候過去說了一聲,得到小丫頭親手做的葡萄酒一壇子、密封醬牛肉一壇子,因小丫頭真得在避著他的這個事實而有些悶悶的心情好了許多。

……

根生過來送山莊新摘下來的菜蔬時捎了一大捆荷花,荷花中還夾雜著十幾張荷葉,樂輕悠讓夜平和夜與到街上買了個口大的淺缸,倒進去八分滿的清水,把荷花一支支插進去養了起來。

配了幾支荷葉做造型,剩下的荷葉樂輕悠都洗了洗,然後拿給劉大娘,跟劉大娘和草兒一起做了三隻荷葉蒸雞。

其中兩隻中午飯時大家一起吃了,剩下的那一隻讓根生下午回村的時候捎回去給山莊裏的下人嚐嚐味道。

樂輕悠還跟根生說:“以後每天早晨讓春卷她們搜集荷葉和荷花上的露水,有兩壇子了,就給我送來。還要再捎些荷花。”

這裏空氣清新,根本不用擔心有什麼汙染,樂輕悠想用這些露水做荷花酒,做好了如果味道好便埋起來,等她到了能喝酒的年紀再喝。

根生用心地記下,又問了小姐沒其他吩咐,這才趕著輕巧地小驢車走了。

晚上,三個少年各占一角看書寫文章,樂輕悠獨占著中間的大桌子,在明亮的燈下裁剪細棉布,準備給她和哥哥們做裏衣。

他們都是長身體的年紀,往往不過一兩個月,裏衣就得換新的,樂輕悠準備了許多柔軟透氣的細棉布,隔段時間便做。

此時突然想到季玄泰讓人給捎來的熊皮,樂輕悠又想,也不知到她回送的東西季玄泰收到沒有。

東北邊境上,一處點著照明火把的軍帳中,季玄泰正在就著醬牛肉吃飯,小姑娘讓人給捎來的,他沒舍得分給手下那些兵吃,打從三天前陳虎抱著這壇醬牛肉和一兜點心給他送過來,他每天的晚飯都成了醬牛肉拌飯。

至於點心,他象征著分給幾個小隊長嚐了嚐,剩下的則是他的飯後點心,早中晚飯後都吃一兩塊,僅僅兩天時間,就被他吃光了。

壇子裏的醬牛肉,此時也隻剩那麼點,季玄泰不舍得把這僅剩的美味一下子吃完,拿醬汁兒又拌一碗飯,然後把壇口蓋上了。

正在這時,帳門口響起一聲“報”。

季玄泰說了聲進,一個小兵咽著口中不停分泌出的口水走了進來,不敢把這副熊樣讓頭兒看見,小兵低著頭舉著手裏托著的一封信,說道:“頭兒,您的家書。”

“葛校尉檢查過了?”季玄泰頭也沒抬,問道。

校尉也就是千夫長,不過千夫長、萬夫長的稱呼在本朝已經不常用了,大家都習慣稱之為校尉、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