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一走,樂老太太就扶著椅子扶手站起來,朝跪在院子裏的那個女人狠狠唾了一口,罵道:“你個喪家敗德的賤婦!”

女人抬著袖子擋了擋,隨即跪爬向樂老四,哭道:“夫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用家裏的地契抵債,隻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求大姐了,讓她給我三十兩銀子就好,但是大姐不但不給,還將我狠狠罵了一頓…”說著猛地抽泣一聲。

還要說什麼時,卻被樂輕玲大喝一聲打斷了,“你住口。”

女人單薄的身子立即抖了抖,她小心地更靠近樂老四幾分,用顫唞地雙手抱住他的腿。

樂老四本來的一腔怒火,登時被柔弱的女人澆熄大半,他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嚴肅地對樂輕玲道:“大人們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小孩子插嘴了?”

“鳳兒,別怕,你慢慢說”,說著彎腰將單薄的女人扶了起來。

樂輕玲恨得咬牙,自從這個女人到她家後,樂老四就昏了頭了,竟然三番四次的嗬斥她!

小米氏撐著腰挺著大肚子上前一步,將委屈的女兒擋在身後,瞪著眼對樂老四道:“你有什麼臉這麼跟玲玲說話?不是玲玲,你哪來的錢住大房子養小老婆?”

樂老四被這一句話說得幾乎抬不起頭來,以前他覺得有一個聰明能賺錢的女兒很足以驕傲,現在卻越發覺得是個莫大的恥辱。

低頭看著全身心都依附於他的鳳兒,說道:“鳳兒莫怕,把這其中的曲折一一都說出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

聞言,樂輕玲咬牙咬得腮幫子都緊繃了起來,小米氏卻是白了白臉色,隻因這其中,的確有她和女兒的手筆。

鳳兒怯怯地看了那母女倆一眼,嘴角卻忍不住想往上翹:“玲玲當時也在,她們不同意給我錢,卻故意把家裏的地契露出來,還說這張地契現在值二百多兩,拿到當鋪抵押,少說能抵押五十兩出來。我一開始不敢動的,可是那些人一直收不到錢,都已經剁下我哥一根手指了。我就想到了地契,本來一直被大姐守得嚴嚴實實的屋子,那天也沒人。我沒想偷家裏的東西,這是她們故意做套讓我偷啊,夫君,我不可能看著哥哥被那些賭坊的人折磨死啊。”

話音剛落,女人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樂輕玲卻大喝了一聲無恥,“你自己做賊,還能賴我們,你三觀沒毛病吧?”

一著急把前世的詞語帶了出來,忙頓住了話語。

樂老四才不管這女兒說的是什麼話,當即黑著一張臉,怒斥道:“你還吼,這要不是你攛掇你娘,她有那個腦子說什麼地契能抵押錢的話?不說那個,鳳兒能走投無路的去偷地契?”

樂輕玲隻覺心口猛地一悶,鹹腥味直衝喉頭,一時間紅著眼睛口不擇言道:“樂老四,你有什麼立場這麼說我?不是我,你們還在地裏刨土呢。”

太極品了,樂輕玲從來不知道,她重生的這個家庭如此極品。

這邊狗咬狗一嘴毛,那邊樂岑已經悶頭收拾好了他的東西,走出門道:“爹,娘,快點收拾東西吧,眼看著天要黑了。”

“收拾什麼?”樂老四吼道,“咱們這是被騙了,去縣衙告狀去。”

抵押到當鋪的地契,怎麼會直接到賭坊那裏?樂輕玲隻是想利用此事把鳳兒這個惡心的白蓮花趕走,當時是看著她將地契拿到當鋪當了錢才回來的。

她不可能拿一家子安身立命的地方開玩笑,不是緊緊看著,不可能讓鳳兒拿走地契。

本來想著,損失幾十兩銀子卻能把這個攪家精趕走也很劃算,卻到頭來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