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了既覺驚訝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樂巍忙道:“重要的是跟四舅合脾氣,我們都是大人了,舅母怎麼看倒不太重要。”
“哈哈,你這小子,不合脾氣我也不能願意啊”,趙老四爽朗一笑,指著驢車後麵跟著的兩個騎馬的人,聲音略微壓低:“後麵那不是跟咱們一路的吧。”
說是一路的,他們半句話都不說;說不是一路的吧,他們騎著兩匹大馬,卻總能保持不前不後地跟著。
趙老四滿心疑惑。
樂巍笑了笑,先把前段時間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才交代這兩個人:“他們是出門時,外祖母不放心,叫跟著我們的。”
那兩個護衛見說到他們,也上前見了禮。
趙老四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時忙擺手讓他們免禮,好半天才笑著唏噓道:“阿巍這身世,跟那戲文上唱的似的。不過總算是找到了親人,是好事。”
看著旁邊車上的三個少年,還有被他們護在中間的小外甥女兒,趙老四不由地想,幾個孩子以後的能為,肯定是要超出他之前所期許的。
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到小河鎮時,兩輛驢車才分開了。
趙老四停下驢車,從上麵的一個竹簍裏拿出兩根筒子骨,又提了一隻土黃色母雞給放到這邊的驢車上,怕孩子們不要,一丟下東西他就急忙跑到驢車邊,揮起鞭子坐上車,才說道:“府城裏的豬骨頭便宜,雞也是在路上的農家買的,拿回去燉著吃。”
驢車已經走出好遠了,樂輕悠還能聽到趙老四的聲音:“輕輕看著瘦了些,以後雞啊肉啊,常給她煮著吃。”
“聽見了?”樂峻用很小的力道戳戳妹妹的額頭,“回去後這隻雞的兩個雞腿兒都是你的。”
樂輕悠嗯了聲,對上了被綁著腿兒的母雞那兩隻圓溜溜的小眼睛,不由笑了笑。
這隻雞不是她養的那些有了感情的雞,盡管一路上小母雞都不停地撲騰著翅膀想往樂輕悠身邊靠,到家後當光海把雞提走宰時,她也什麼都沒說。
母雞處理好之後,是整隻放在砂鍋中燉的,又加了剁開的大骨,出來的湯奶白濃香,十分美味。
樂輕悠親自做的蘸醬,然後讓方宴把雞肉撕碎,放在餐桌上給大家蘸著吃的。
至於那小雞大骨湯裏,又煮進去些後院新長成的黃芽菜,撒一點鹽,鹹香中有點回甘,味道美極。
樂輕悠和三個哥哥,再加上雲家老夫人兩老,六個人把那一砂鍋湯給喝完了。
此時是春夏之交,傍晚十分,院外是十分愜意的,一家人吃晚飯,就拿了小凳子,坐在外麵一邊看星星一邊說話。
雲老夫人直說那黃芽菜好,家裏是嫌這種一年四季都有的菜賤的,廚房裏從來不做,沒想到今日在外孫這兒吃了一頓,才發覺出這菜的好來。
雲老爺子近來也很喜歡侍弄田地,聽見老婆子這話,就道:“明兒讓雲山去鎮裏買些黃芽菜的種子,咱們在屋門前種些,自己種的,那味道肯定更好。”
兩老越說興致越好,如果不是突然間起了涼風,天轉瞬間變成一張半點星亮都沒有的黑幕,他們還能拉著樂輕悠他們再說好一會兒。
睡下不久,樂輕悠就聽見外麵響起劈劈啪啪的雨滴聲,雨滴聲中還伴隨著呼呼風聲,在風雨聲的陪伴中,她很快進入香甜的夢鄉。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樂輕悠猛然睜開眼睛,外麵依舊是風雨瀝瀝,但同時好像還有另一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