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農家都會留兩分地種些白菜蘿卜,富貴人家又不吃這些,可不得賣些時候嗎?

不過鎮裏人家過得大都不錯,南門裏這一條街上此時過來買菜的也不少。

十字街口,一對穿著麻衣的母女正在拉拉扯扯的爭執著什麼,那母親頭發斑白,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女子發髻半梳長發披肩,很有幾分溫婉秀麗之色,她正很不情願地推著母親的手:“娘,我不想去。”

那母親十分惱火的樣子,壓著嗓子道:“到地方了你說不想去,想看著一家人都去死啊。紅英,娘告訴你,人家媒人都說好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娘”,女子突然低下了頭,哽咽道:“您這是要逼女兒去死。”

婦人聽了,臉色一變,她抬頭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她們,拉著女兒就往向東的街口走去。

樂輕悠隻覺身邊一陣風,那剛才還在街口爭執的母女就從他們身邊走過去了。

一行人都沒注意這對母女,他們準備去流雲布莊裁新衣,但想起之前兩次單家夫妻都給他們按最低價,樂峻就說買些果餅之類的帶著。

這東邊街口,有不少賣果脯蜜餞的攤子,幾人過去挑了桔餅柿餅兩樣,讓每樣各稱三斤。

旁邊有個賣糖人兒的,畫的有各種動物風景,還保留著一顆童心的樂輕悠看得興起,見這邊還稱著果子,就拉拉方宴的手,和他到了那賣糖人兒的攤位前。

“小姑娘,想要個什麼樣的?”賣糖人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說話時一張臉笑得都是褶子,看起來很慈祥。

樂輕悠想了想,道:“我想要一個仙女的。”

老者點頭道好,舀一勺糖就澆在麵板上,開始鉤絲作畫。

恰在這時,有壓低的聲音從這攤位後麵的巷子裏傳出:“要不是單家大哥兒戍邊才回來,能輪到你?紅英丫頭,你聽娘一句,撈住這個單家大哥兒,以後咱們家可都不用再過那苦日子了。隻看單家那流雲布莊有多少布,你就不能說不願意這一句話。那媒人還說了,單家夫妻準備送些銀子到縣裏打點打點,給他們家大哥兒謀一個捕快的位子。到時候你們小兩口住在縣裏,跟前沒有公婆,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老者耳朵背,這聲音又低,他隻聽見兩句撈住、吃香的喝辣的,不由地畫著糖畫搖了搖頭。

樂輕悠卻是扭頭看了方宴一眼,方宴握了握她的手,隻聽那巷子裏又傳出女子很不情願的聲音:“娘,捕快真有那麼好嗎?衙門裏的小吏還不如經商的,經商的有錢了,還能花錢給孩子在縣學中捐個名額。那些小吏呢,以後的孩子根本不能科考,除了繼續做小吏,就隻能回家種地。”

“死丫頭你倒是眼高”,婦人恨鐵不成鋼地在女兒胳膊上擰了一把,“小吏有什麼不好?沒見齊老虎他兒子,隻是個鎮上的總甲,那逢年過節便收了多少孝敬去。娘倒是盼著你能嫁個門戶高的呢,但光想著盼著有什麼用。待會兒到單家,你好好的表現,不然我揭了你的皮。”

“娘,我隻想嫁個讀書人,單家那邊,我不會應的”,女子硬氣道。

“我就知道,你被隔壁那個窮秀才勾了魂…”

“輕輕”,樂輕悠正凝神聽著,被自家哥哥一聲喚回了神,“你的糖畫兒好了沒?走了咱們。”

“嗯”,接下來的內容樂輕悠無暇再聽,這邊老者已經把糖畫插好,她伸手接過來,方宴付了錢,就牽著她轉身走了。

方宴隻覺剛才等糖畫時聽得母女兩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