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在於,小女孩的病情有些古怪。
剛才林夏用念力探查的時候,感覺到小女孩的病灶中,似乎有種極為玄妙的感覺。那種感覺,就仿佛是有靈智的動物遇到了同類時的共鳴。
當然,他隻當得這是一種錯覺!
能與念力產生共鳴的自然隻能是念力,可小女孩卻是受病灶欺擾。除非這病灶之中存在念力,否則那種共鳴感應就不該存在。
但小女孩病灶之中怎麼可能……呃!待想到這裏時,林夏忽然間一個激靈,額頭上瞬間滑落了豆大的汗珠子。
念力感應!
雖然修習念力隻有一段時間,但林夏現在幾乎都依賴上了這種力量,在琢磨到剛才那個想法時,林夏心裏麵忽然冒出一種猜測:這小女孩的病,莫非是人為的?
此刻巡房的醫生們都已經離開了,病房裏邊,隻剩下了林夏三人。他當即便起身走到了小女孩病床前,輕輕的坐了下來。
小女孩似乎並不認生,或足說是林夏之前出洋相的時候,她已經見過了對方。故而見到林夏坐了過來,小女孩主動笑了笑:“叔叔好,我叫小櫻。”
“你好,我叫林夏!”
回答這句話時,林夏心中有種莫名的複雜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麵前的小女孩小櫻,在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身患絕症時的那種絕望。
更多的還是一個孩子對生命的渴望,以及對病情的無畏。可是,這小女孩才十多歲啊!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林夏瞥了夏晴兒一眼,又看回了小櫻。
小櫻的雙眸很漂亮,像是兩顆星星一般,又像是兩顆純潔無比的鑽石。那中天真無邪中的純真之感,讓林夏覺得仿佛有一種力量,在不經意間洗滌著自己的心靈。
“小櫻,你住進醫院多久了?”林夏技巧性的問著,他自然不會直接說你得病多久了,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太過於殘忍了。
雖然他相信,小櫻知道自己的病情。
小櫻想了想,黑珍珠一般的眼珠子轉了轉,伸出了三個手指頭:“三個月了,哦不,到明天的話就三個月了,今天是兩個月零二十九天。”
“記得這麼清楚?”林夏擠出了一絲笑意,心裏麵卻是一陣難過,若不是度日如年,小女孩怎麼會記這麼清楚。
她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生命之中啊!暗地裏,林夏捏緊了拳頭,或許之前他還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搏一搏了。
麵對這麼一個小生命,林夏覺得自己有義務讓這純潔的生命在世界上留存;有義務讓這顆純潔的心靈,蕩滌著世間的每一寸黑暗。
小櫻沒注意到林夏的反應,她點了點頭,似乎邊想邊說:“因為爸爸說過,讓我數一百天。等到一百天的時候,他就陪我出去放風箏,所以我一直偷偷的數著。”
末了,小姑娘還補充了一句:“快了,還有十多天,我就能出去放風箏了。”
一絲抽泣聲,輕輕響起。
林夏看了一眼,發現坐在對對床位置的夏晴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眶通紅,正在抬手抹著眼邊,他忽然明白了一些東西。
夏晴兒之所以堅持讓他幫小櫻,很大一部分原因,或許就是因為她從小櫻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曾經的生死之際,林夏也是用類似的方法,讓她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觸景生情,或許小櫻的這番話無意間觸動了夏晴兒心靈深處,最最柔軟的地方,所以她才會要求林夏一定要救救小櫻。
深深的吸了口氣,林夏下意識的摸住了小櫻的小手:“小櫻,我怎麼覺得,你隻需要九十多天,就能出去放風箏了呢?”
“哇,叔叔你不是騙我吧?那我就不需要一百天,又能放風箏,又能讓爸爸笑起來了?”
聽到這句話,小櫻眼中頓時釋放出了炙熱的光芒。但這股光芒之中,不是求生的欲望,而是某種源自於心靈深處的渴望。
或許在這個小姑娘心裏邊,這才是最真實的想法吧!
林夏滿是震駭!他萬萬沒想到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身處重症之中,竟然還會想到讓爸爸笑起來,真是不可思議!
強壓住心頭的震撼,林夏擠出笑容回應道:“叔叔不騙人的,到時候,叔叔還會給你買一個大風箏,咱們一起放好不好?”
“好,叔叔,咱們拉鉤?”小櫻臉上的白皙,頓時被一股激動帶來的紅暈給代替了。她伸出了小指頭,朝著林夏勾了勾。
後者做了個同樣動作,笑容交錯間,一大一小兩隻小手指鉤在了一起。某種超越年齡的承諾,無聲無息卻又堅固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