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必是見了那玉佩才忽然對小王爺好了吧。”牢頭欣喜地輕聲自語。
“什麼玉佩?”逸王剛剛踏出牢房大門,聞言不禁回頭,皺眉問道。
“啊……是,是小張從小王爺衣服旁找到的,奴才讓他立即還去給王爺您,誰知被禁軍攔下了……那些禁軍沒有來給您嗎……”牢頭忙答道。
逸王心裏升起一絲怒意,南門那些貪婪的禁軍嘛……必是假公濟私的拿了玉佩去換錢了……不過隻是一枚玉佩,如今公務纏身,自己倒真沒那閑情去整治那批禁軍……等一切都定下來了,非撤了那批人的職不可……
打定主意,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最後再深深望了楚夜一眼,大步離去。
有時候,不經意間錯過的,往往是最不該錯過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吼吼~~今天更了兩章噻~~~鼓掌之~~~
冥頑不靈
“我會救你出來……小夜,相信哥哥……”
銘心刻骨的疼痛越來越清晰地傳遍身體的每一處角落,潛意識裏掙紮著不願醒來,不是為了逃避疼痛,隻是舍不下睡夢中的景象……哥哥的手,寬厚而溫暖,輕柔的撫過他的臉頰,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一定,回來救他……
“哥哥,抱抱小夜好不好……”他看見幼年的自己抱著膝蓋蜷縮在息影刑室的角落內,滿身傷痕,晶亮的眼眸,空洞,迷茫,無助……想象著被哥哥擁進懷裏的溫暖,就這樣,可以一直一直堅持著走下去……
那一日自己大著膽子向哥哥要的蜜餞,和著一大碗苦澀的湯藥,卻依舊很甜很甜……
那一日,他的生辰……哥哥為他準備下一桌酒菜慶生,破天荒的答應陪著他一起逛街,明明應下的半個時辰,被他借機賴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也許更久……
回宮的馬車裏,貼在手心的玉佩……胸口突然狠狠一痛,一雙夾雜著憤怒、怨恨、絕望的眼眸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父王……
帶著利刃的鐵器不帶一絲猶豫的紮入肩頭血肉,一片血色噴薄……燒紅的烙鐵,慘烈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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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醒醒,快醒醒……”
止不住的嗆咳,胸肺間一波一波的劇痛連成一片,火燎一般難以忍受……
有人慌亂的拍著他的臉頰,楚夜下意識的皺眉,試圖揮掉那隻手,為什麼要吵我,為什麼不讓我睡,不要醒來,不想醒來……
“嘩啦”一盆冰冷的水當頭澆下。
“咳咳……咳……”呼吸又是一陣不順,隻能一聲緊著一聲的劇烈咳嗽,不情願的緩緩張開了眼。
“牢頭您也別怪我呀,小王爺怕是被夢魘纏住了,我這是最直接喚醒他的方法。”一人諾諾不安的分辯。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若讓王爺知道……”牢頭一陣兒心煩,懶得再多責怪自己的手下,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去那些幹的衣服過來,再端點吃的,順便派個人去通知王爺,就說小王爺醒了,快去。”
聽到王爺二字,楚夜的身子猛的顫了顫,尖銳的刺痛從指間一直傳至心髒……
我,欠他的……
眼裏寂寥,唇角卻是微微一勾,有什麼資格害怕,一切都是自找的,不是嗎?
“小王爺,奴才替您換了這身衣服吧,您看都濕了呢……”衣服是幽牢內的囚服,布料粗糙,牢頭訕訕的拿在手裏,得空狠狠瞪了一旁的手下一眼。
那手下猶自委屈,這牢裏還能找出什麼像樣的衣服不成。
楚夜淡淡瞥了眼牢頭手中的衣服,又將目光轉了回去,“咳……不用了,我這樣挺好。”
牢頭尷尬而立,端了碗稀粥再次試著詢問,“那您要不要吃點東西,昏迷了兩日兩夜,這……”
楚夜不給半分麵子,無論牢頭怎麼勸都一言不發,兀自集中精力去對抗身上一波一波的劇痛。
“你是怎麼弄的粥!惹得小王爺一點胃口也沒有。”無奈之下,轉而低聲訓斥那名倒黴的手下,“還有,那可是逸王的衣服,你也敢弄濕!果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不是?”
楚夜卻是一字不漏都聽了進去,低頭一望,才發現身上確確實實裹了父王的外袍,不禁愣住了。
靜了半晌,突然開口,“幫我,換衣服吧……”
自那日楚夜生辰未歸,等到夜半方肯就寢的太後便病倒了,身體本就不好,這一倒下更如同雪上之霜,禦醫院傾巢而出,卻是個個歎息不止,和禦醫整日侯在太後榻邊,卻也束手無策。
有宮女大膽進言,太後昏迷之際亦牽掛著小王爺,隻要讓小王爺陪著,鳳體必能大好。
然而此話一進西麟帝耳中,這一心為了太後身體著想的宮女便被杖責,整整三十杖,生生要了她半條命。這等震懾之下,再無人敢提此話。
一邊心係母親的病,一邊想方設法想要保全兒子的命,還得處理大批公務,這幾日下來,逸王已感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