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急忙從衣袖裏掏出丹藥遞了過去。他在這裏等黑無常一來是想看看他,二來就是給他送丹藥。

之前黑無常每次回來,沈瓊都會給他一顆,要不黑無常也不會恢複的那麼快。

黑無常低頭怔怔地看著漆黑的丹藥,接過握在了手心裏:“……替我謝謝她。”

“好,原本她也想在著等你的,就是突然有事耽擱了。”看黑無常收下,白無常鬆了一口氣,他就怕黑無常想不明白。

看白無常待自己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黑無常張了張嘴,想跟他說些什麼,但最後說出口的隻有一句話,“我要去投胎了。”

白無常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怕他看出來,匆忙低下了頭。

“那你……快點回來。”幸好就剩三世了,而這三世老黑不必受太多的苦。

“好。”

奈何橋上黑無常接過孟婆手中的碗,回頭望去,看到白無常站在不遠處望著他。

白無常身後的彼岸花依然紅火,他臉上的表情一如當年那樣充滿了對自己的擔憂。

白無常一直是他的指路明燈,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

在成為黑無常的前一世,他所經曆的淒慘遭遇跟現在比隻多不少。

那一世他出生在一個錢姓的富商家中。隻不過他是妾生子,他的生母之前隻是富商家中的一個通房丫頭,因為生下了他才被抬為姨娘。

按理說庶子的生活也不會太差了,但是它的生母,卻在三歲那年跟下人私通而被打死了。他長的本就不像富商,這件事之後富商就懷疑自己並不是他的孩子。

而他生母與人私通的事不知怎的被鬧得紛紛揚揚,幾乎整個縣城都知道了。

於是富商便把他給打發到了一個莊子上,而負責照顧他的則是他生母生前關係好的一個丫鬟。

莊子上全是欺軟怕硬的惡仆,更何況他那個時候已經不是錢家的少爺了。

他從小過的日子連下人都不如,夏天吃著下人們都不吃的餿飯,冬天因為穿的單薄手腳凍的全是凍瘡。

他記得小時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幹永遠也幹不完的活,受最惡毒的罵,挨永遠也挨不完的打。

日複一日的壓抑環境造就了他麻木的性格,但那個時候他還是對那個整天打罵自己的丫鬟有一絲感情的,因為除了她沒人跟他說話。

他想著等丫鬟老的那一天自己還是會好好孝順她的。但就這唯一的依賴也被那丫鬟生生掐斷了。

那天深夜他在睡夢中驚醒,被那丫鬟死死的掐住脖子。那人問他為什麼他不去死?為何還要連累她生活在這個窮鄉僻壤,要是自己死了她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那一刻他真正感覺到絕望和害怕。不過最終他沒有死成,被匆匆趕來的管家給救了。

他被重新接回了府裏,因為富商的兒子病死了,所以他成了富商唯一的兒子,即便富商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是他可能是富商僅存的唯一骨血。

他又回到了讓恐懼的地方繼續麻木地生活著。那些人表麵上喊著個大少爺,背後裏卻笑著說他是野種,雜種。

他的生活好了起來。錦衣玉食,吃喝不愁,但是這些東西卻填補不了他麻木的心,他日漸沉悶起來。

直到有一天,他作為錢府的大少爺出席宴會,被一群紈絝公子哥圍了起來。

“呦,這不就是哪個野種嗎?”

“你還有臉出來?”

“你娘沒跟你說你爹是誰?哈哈哈哈……”

對麵的人說著最惡毒的話,他的心中毫無波瀾,畢竟這些話他從小聽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