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抱著貓靜靜地聽她說。
雖然這段故事她早已熟知。
她甚至還知道,後來蕭長天憐她在教坊司日子過得苦,宮中凡有需他撫琴助興的宴席時,他總會帶上盛月姬,讓她能得些賞賜,有了銀錢傍身,她就可以在宮中打點通融,日子好過些。
知道他們閑暇時常常一起看琴譜,練新曲。
那時的他們,就如所有的話本裏所描寫的那樣,相濡以沫,彼此溫暖。
“城西三裏外,有一座橋,過了橋能看見一個亭子,建在依山傍水的地方,蕭長天埋在那兒。”
“多謝。”盛月姬說,她又抬眼看著溫阮:“你兄長一直將你視為最重要的人,我很抱歉,當時的確存了不軌之心才找上他。”
“都過去了。”
“我以為你不會是這麼大度的人。”
“我的確不大度,我隻是覺得,還要死多少人呢?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會覺得解氣或痛快,於我而言,你的生死並不重要。新仇舊恨的,都在今日散了吧。”
盛月姬笑了下,很奇怪,她的笑容純美,眼中也幹淨純潔。
她轉身出宮,有人要攔她,溫阮抬了下手,讓他們放盛月姬出去。
溫阮也出了宮,她在宮門外看到了很多人。
當時殷九野與紀知遙率兵至城門外,先遇到的是一臉是血的溫西陵,他握刀的手都在抖。
但好在他保得畫嵬和晉親王無恙,晉親王當場下令,廡州舊部日後盡聽太子調譴。
然後殷九野便令紀知遙帶人進宮解危,再著了一隊人馬去回春閣救辭花和落落,順手撿了個於悅。
他自己駕了快馬急馳入宮。
辭花瞧著宮門,溫阮問:“你不進去?太子都登基了,你替他瞞得好生辛苦吧?”
“不進去,我不喜歡這地方,知道他沒事就行了。”辭花輕鬆地笑了下,“溫姑娘,你別怪九……別怪太子,他不是故意瞞你的,當時那般情況,我們誰也不敢信。”
“嗯。”溫阮不怪他們,換作自己,也怕是誰都不敢信的。
溫阮點頭時,看到辭花正緊緊地牽著落落的手。
像是察覺到溫阮的目光,落落趕緊將手抽出來,紅了一下臉頰。
“你們害什麼羞啊,瞧我們的!”溫西陵樂道,並一把勾住了於悅的肩。
於悅撞了他一倒肘:“死開!”
她跑過來看著溫阮:“你沒事吧,溫阮?”
溫阮打起精神來,說道:“沒事,就是有點累,想回去睡會兒。”
於悅:“我送你。”
溫阮看著她,搖搖頭:“於悅,你的父親可能……難逃一死。”
於悅怔了下。
“我父親既然知道阿九是太子,還讓他去追紀知遙,就說明若是紀知遙不聽令於他,他就會殺了紀知遙,紀知遙尚且如此,更何況你父親呢?新朝不容舊朝忠臣,你若是想求情,讓我二哥帶你去見我大哥,不能去求我父親,更不能去求阿……不能去求新帝,知道了嗎?”
於悅連忙搖頭,語氣慌亂,“我……我不會去求情的,溫阮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亂的,我不會的!”
溫阮握了下她的手,看向二哥。
溫西陵點了下頭,該怎麼做,他心裏有數了,多謝小妹告知。
又說了些話,溫阮才回到春庸闕。
她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二狗子直立地站在床頭,嚴肅地看著溫阮:“阮阮,你以後是不是就是太子妃了?不,是不是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