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綰並唐韶兒來找孫湄菡玩耍時,幾乎是一臉生無可戀,特別是被唐韶兒打趣了幾句後,幾乎羞紅了臉,差點退走。後來唐韶兒湊到孫湄菡麵前,悄悄說了,她哥哥覺著綰綰年紀雖小,但是,還是很期待這個妻子的;然後孫湄菡突然想起來,問了唐韶兒,該不會許了謝家吧,然後唐韶兒一臉窘窘道:怎麽可能……
其他人不過在孫湄菡的日常中偶有出現,至於那個應該算得上她生命中占據了一大半的那個人,被淩家拘了起來,全力準備秋闈了。
漫長的幾個月中,那個人也隻有忙裏偷閑,借著妹妹的名義送來小玩意,或者訴衷腸的信箋,至於有時候孫湄菡的院墻上多了一個月上賞花的登徒子,也是常有之事。
有時候,孫湄菡恍恍惚惚,總覺著,是不是上輩子隻是黃粱一夢,這輩子,才真的是她的一生?然後轉念一想後,覺著罷了吧,上輩子已經過去,當下,還是要把這輩子好好經營,不管是什麽,她孫湄菡都要好好的度過。
樹葉綠了變黃,黃了發紅;灼氣逼人的熱風一點點帶來了涼意,月兒圓圓,孫府的院中紮起了彩色絲綢,掛著紅紅的燈籠,從道觀接回來的孫小沢換了一身新衣,帶著一群小丫頭小男娃前呼後擁,到處去逗樂子;夜中,孫太太門前擺上了供桌,瓜果雞鴨,還有一個豬頭。
孫湄菡牽著弟弟,圍著孫老爺孫太太而坐,笑瞇瞇地餵弟弟吃月餅,時不時轉過去,摸一把孫太太圓鼓鼓的肚皮,軟綿綿道:“弟弟妹妹看著吧,明年再來吃。”
孫太太拍了拍女兒的手,嬌嗔道:“偏你這個姐姐,饞弟弟妹妹,等弟弟妹妹長大成了饞嘴貓,我可要抱著去找你了。”
“求之不得呢!”孫湄菡用手點了點母親的肚皮,笑道,“若是能把弟弟妹妹帶來與女兒養,女兒還給娘親一個狀元,或者一個人見人誇的乖女兒!”
孫太太孫老爺笑得合不攏嘴,孫小沢也插著話,嘰嘰喳喳,一家人過得中秋好不熱鬧。
夜深了,起風了。大家都怕孫太太著了涼,早早就散了。孫老爺扶著孫太太進門,軟聲細語,說著一些兒日常家話,孫小沢早就揉著眼睛,困得頭一點一點,被丫頭抱著哄在懷中睡了,送回去了小院。
孫湄菡由著雪寶給她披上了披風,沿著青石小路,看著天空中的明月,口中輕聲哼著小曲兒,滿心的喜悅,好不輕鬆。
“菡兒。”
孫湄菡怔了怔,似乎聽見了那個人的聲音。
好像,不是幻聽?
她順著聲音擡頭,試香苑的院墻上,跨坐著一個藍衣儒袍的青年,他眉目如畫,星眸中盛滿了柔情。
“……菡兒,夜深露重,小心受涼。”那人低啞的聲,如是說道。
孫湄菡神情微微恍惚,似乎還記得,在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用這樣的聲音,說著同樣的話。
那人一雙眼笑盈盈看著孫湄菡,口中輕喃道:“菡兒,今夜,可有想我?”
孫湄菡定了定神,發現身邊的丫頭們默不作聲紛紛退開,此處,隻有站在樹下的她,與跨在墻頭的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須臾,孫湄菡笑了,少女嬌俏的聲音如同最惹人憐愛的鳥鳴,清脆,而婉轉。
“嗯,想了。”
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去猜,一切,隨著心。
想你了。
她與他,相視一笑。
風,輕輕吹起了誰的衣角,卷走了空氣中,誰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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