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此生除了蕭瀾,他再也沒遇到過另一個如此傳奇的令自己心動的神話,這樣想著,便是在唇邊漾起一個清淺的笑容,不知不覺漫無目的地行走到取憶河栽滿垂楊柳的長堤邊,有輕微的風拂過,便沾染了滿身滿意的春光,有細碎如星鑽的光芒綴上河中蕩漾的微波映在俊朗的眉目間,眼裏有淙淙流水輕輕滑過。
楚歌負手佇立在堤岸上,長身玉立,風姿卓絕,遠目而望,是茫茫如霧的水天一色,靜下心神,凝息冥思,思緒在念念間早已千回百轉,和蕭瀾的相遇,相知,相識,到最後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相思,有時候,緣分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若即若離,似有還無。
遠處茫茫垂柳掩映的水霧間,緩緩駛來一艘異於尋常畫舫的船隻,有淡紫,淺金,赭赤,微紅的光芒,似騰雲駕霧般,飄渺而仙逸。
楚歌清澈的雙眸刻印在這艘畫舫之上,待船隻駛近,便可以清楚地辨認出舫上牌匾用赤金鑄成的“淺辰舫”三個字,看到這一切,楚歌便已了然,自己也遇到了那個奇異的景觀,舫中翩然走出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淺白的紗衣完好地顯現出曼妙的身姿,烏發上不飾一物,卻也清新出塵得很,女子巧笑嫣然地望著自己,清潤甜美的嗓音如魔咒般緊緊擭住自己的心神,“公子可願上來小坐,聽我的姐妹們小唱一曲?”
心思在一瞬間相矛盾,一邊清醒的理智不斷地提醒自己這隻是個幻覺,一邊身體卻不受控製般驅使著自己往前走,正苦於無奈掙紮之際,畫舫上傳來一聲古箏的清音,心神刹那間恍惚,有那麼一根不易動搖的弦在那一刻被撥動,楚歌的心已如失控般難以把握,眼裏掠過一絲莫名的神采,便是在白衣女子的帶領下上了畫舫。
入得舫內,才發現裏麵的裝飾擺設別具一格,另有六名同樣衣飾的白衣女子端坐於內,手中各持一件巧奪天工的樂器,鑲金燭台上燭淚剛滑落一滴,半掩的窗外倒影著波光粼粼的取憶河水,牆麵上掛了一幅題字,詩不成詩,詞不似詞,隻是一句簡單而明了的句子,“遇到你的一刻起/才懂得良辰美景/才知曉紅豆甘甜”,雋秀清麗的筆法,似女子所為,陰柔中透著力度,是一副極佳的書法,唯一不清楚的便是那奇特的筆墨,並不是尋常的黑色墨汁,也不是作圖的水粉,更像是女子的眉筆,鐫印在緞白的紙上,渲染出一派溫暖與安寧。
“公子請坐,我們將會為公子獻上一曲《歸莫忘·癡舞》。”
楚歌輕輕一甩衣擺,翩然坐下,耳邊便是緩緩傳來一曲清麗之音,“壓枝桃,浮花照水掩嬌顏。柳蠻風動舞旋輕,癡守紅妝,情多頻係霓衣。驚飛鴻,暮落絲帶狂卷,眼角瀲灩,秋水吹波……”
曲猶勝曲,調猶勝調,如此絲竹繞梁天籟清音下,楚歌的心神逐漸恍惚,眼前白衣紅燭,紅燭白衣早已混為一體,隨後便是如飲仙釀般沉醉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是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已然不是淺辰畫舫裏的情景,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碧青的草地上,周圍的人都穿著自己從未見過的怪異衣著匆匆行走,不遠處一片大空地上有孩童在放紙鳶,楚歌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衣著已然不同,竟是和周圍人相似的服飾,肩上再沒有垂順下來的青絲,取而代之是齊脖的短發……
楚歌的心裏湧起巨大的波瀾,對這裏的環境絲毫不熟悉,陌生的恐懼感席卷心頭,一麵小心翼翼地踏出草地,一麵奇怪為什麼要用東西把草地圍著,向前走幾步,才看到寬敞的道路中央,有奇怪的東西在飛速地移動著,裏麵還坐著人,帶著疑惑地眼神停在原地,往道路對麵看去,居然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建築物,盡管心裏對這周圍陌生的一切萬分迷惑,但慶幸的是,他還會識字,那座高聳的建築物上,赫然印著“晴空集團”四個大字……
雖然這四個字不敏[gǎn],但卻有一種萬分熟悉的感覺,好像前世在哪裏見過,思緒回轉間,腦裏憶起在淺辰畫舫裏的情景……
當清音乍起,歌舞回旋,題字西牆,波光影動,眼前之景是白衣紅燭,與紅衣白發,是紅衣白發,一名一身火紅的慈祥老者,白發須眉,星沉眼底,忽然出現在畫舫中央,他微笑著看著自己道:
“紫衣流雲舞影綽,臘月香雪海,冰蟬煮酒嫋煙殘,八角琉璃亭。紅豆綿,入骨甜,錦箋欲上弦。空音碧瓦攜玉貌,相望莫相忘。”┅思┅兔┅在┅線┅閱┅讀┅
他說,是你的,終究跑不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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